那個聲音告訴他。
【最起碼别死的那麼窩囊!】
他的指甲漸漸生長,鱗甲附上小臂。他上前,一腳踹開了門——
砰的一聲巨響,辦公室裡的動靜頓時停下。雄蟲舉着鞭子的手高高揚起,雌蟲倒在地上半撐着身子,他們一齊看向聲響所在。
空無一蟲。
“給我記住了祖巫,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雄蟲撂下狠話,轉身離開。
他在走廊四周掃視一圈,疑神疑鬼的走了。
角落裡,路德維希用雙臂死死箍住半蟲化的戴維,他的手捂着戴維的嘴,被咬的鮮血淋漓也不敢松開——得虧他勁大,不然換個蟲可能還真拉不住發瘋的戴維。
直到看不見那個雄蟲的蹤影,路德維希才将手松開。他一直等,等到戴維的呼吸終于不再那麼劇烈,才徹底松開雙臂。
緊接着,擡手就給了戴維一拳!
“你*蟲族粗口*發什麼瘋?你剛剛想幹什麼,襲擊雄蟲貴族嗎!你知不知道剛才要是老子沒把你撲倒拖過來,你會有什麼下場嗎!?”
路德維希覺得自己肺都快氣炸了,他以為自己已經夠混賬了,結果居然是橫的遇見不要命的!見了贊德爾,原來那戈佧恨鐵不成鋼罵他時是這種心情嗎?
“那就放任祖巫挨打嗎——”
“雄蟲打雌蟲有什麼不對?更何況那是文家主脈的雄蟲,下一代的家主,他本來就有教育旁支的權利!他們的家事,你湊上去?”
“半個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種事情在心裡想想就行了,難不成你還打算付出實際?會死的,戴維你明白嗎會死的!就連說說話,一旦被揭發都是要死的!”
路德維希想破頭都想不明白,怎麼能有蟲能不要命成這副樣子?他對雄蟲罵罵咧咧話到嘴邊都得拐兩個彎,迄今為止做過最大膽的事也就是當着老頭子和戴維的面質疑了兩嘴雄蟲尊貴的權利正當性——
結果戴維上來就是奔着要雄蟲命去的!
路德維希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戴維面前太過放肆把這家夥帶壞了,病房裡這家夥可是聽他說了兩句就吓得用休息為由打斷對話。
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路德維希下意識捂住戴維的嘴,屏息靜待軍雌們走過。
“璀璨如陽,尊貴者之身姿也;為奴為婢,我之幸也。你覺得這麼說怎麼樣?”
“裝什麼清高,還敢要身份?閣下們願意讓你參加遊戲都是你高攀了好吧?”
軍雌們哄堂大笑,腳步輕快地離開。
看來沒被發現,路德維希松了口氣。
默不作聲的戴維突然拍開他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這個黝黑的角落。
跑回到亮着燈的長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