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街道上站滿了人,所有的百姓都出來看這最隆重浩蕩的帝後大婚。
花轎所行的街道皆鋪滿紅毯,紅綢滿挂于天。
從宰相府到皇宮,一路且長,花轎走了将近一個多時辰。
這路途中景玉甯聽着外面熱鬧的賀喜聲,和喜慶的鞭炮聲。
這些熱鬧聲讓他回想起以前兄長對他所說的抱負,還有那些貧民窟裡渴望讀書的孩子們,以及在皇城中受限于□□下的百姓……
作為大尚國的皇後,景玉甯深知自己嫁的不僅僅是他深愛的男人,更是一個國家的龐大責任。
“皇帝源于百姓之中,而非天地之子、聖人之位。
作為皇帝的立場,他并非天地,而是一國之主。
皇帝源于百姓之中而非天地之子聖人之位。
所以他必須在愛‘仁’的同時掌控大局,晝夜間在‘仁’與‘不仁’間取舍,才能讓衆将領才子信服于他,最終達到以 ‘仁’治天下。”
“若你以後做了皇帝,我便要看看你會做何種選擇,成哪種君王,到時我便來相助于你。
咱們一起讓大尚國不再起硝煙戰火,挨家挨戶燈火通明,歡聲笑語。
讓大尚成為這天下最美的地方。”
景玉甯想起自己年幼時對赫連熵說的話,嘴角微彎地勾起微笑。
“年少時許下的約定,我來赴約了。”
紅色蓋頭雖能遮住他的整張臉,卻遮不住他眼底映出的微光。
他的拇指細細磨砂着玉墜光滑的表面,潔白的玉石在光線下剔透純淨。
若此時有個懂玉的人在場,便不難看出這個動作景玉甯已經持續了十餘年。
景玉甯低頭看着手中的梅花玉墜,記起年前赫連熵曾在信中給他寫下的一首詩:
「日日辰辰,兮兮密密,離離人人依依。
初入春暖屠蘇,最難知惜。
自醉七盞薄酒,怎敵吾思緒萬憂。
鳥鳴起,欲消愁,然故亦長思初識。
屋内塵土堆積。
孤寂損,誰來灑掃庭除;獨守門前怎生落寞。
松柏低垂不勝積雪,到暮色,稀稀落落。
這次第,惟歎慷然惆惘。」
這封信讓景玉甯難過了許久,他不想讓赫連熵傷感于落寞惆怅,做那一生孤獨寥寂,高處不勝寒的帝王。
他想陪着他,和他一起面對那些寂寞與險惡。
花轎到達大尚皇宮,停于政華大殿前。
皇宮建築高大巍峨氣勢磅礴,大紅絲綢漫飛于天,在光線下泛着精緻光華。
地上鋪蓋的紅毯寬闊宏大,龍階直通政華殿的大門。
“恭迎皇後娘娘。”
北親王福晉帶一衆女官等候在政華殿前。
花轎來至,所有人跪拜行禮。
“平身。”
轎内好聽沉靜的聲音傳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