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美人連哭都甚是好看,楚楚可憐的模樣引人心生憐惜。
赫連熵與太後對視一眼,皆以為他是為着昨夜所受之辱而哭。
太後指責般狠狠瞥向赫連熵。
景玉甯心知自己此舉尤為失态,便不停地深呼吸使勁默念心經讓自己靜下來。
景玉甯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如此。
明明都忍過了昨夜新婚和方才與赫連熵相見,可為何在看到太後手中這把雪白通透的玉如意的瞬間,恍若突然有一股言語無法說盡的痛心委屈瘋狂翻湧,讓他一時間痛苦到肝腸寸斷。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景玉甯的心緒才逐漸平息下來。
帝後二人行完全禮,太後笑着邀他們共坐一桌。
景玉甯擡眼看向太後,對面的婦人雖年近四十,樣貌卻如二十幾歲的女人般年輕,容顔細膩光滑,沒有絲毫褶皺。
她長相雖說不上多美,但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很顯威曆。
一身深藍色琉璃錦衣,佩碩大東珠與翡翠串鍊甚是提氣。
她看了景玉甯半晌,斟酌後還是啟唇問出:
“甯兒,熵兒他待你如何?昨夜……”
話還未完全問完,太後又有些不知後面的話該如何說出口才能不再次傷及景玉甯。
太後的話雖未說完,景玉甯卻也知道她想要問什麼,于是輕微颔首對太後微笑道:
“皇上對臣很好,請太後放心。嫁予皇上,是臣之幸。”
赫連熵聞言看向景玉甯,目光中由顯深沉。
“熵兒是哀家的孩子,他的脾性哀家清楚,你若受了委屈,盡可告訴哀家,哀家替你管教他。”
太後看了一眼赫連熵,語氣帶着不輕不重的責備。
景玉甯搖頭:“皇上才華舉世無雙,氣宇軒昂,是大尚國的明君,亦是臣傾慕的夫君。
若有錯,也是臣的過錯,臣願時時聆聽太後教誨,做一代賢後,伴皇上守大尚永安。”
太後認可地點了點頭,抿唇笑道:“不愧是哀家親選的皇後,當真賢良淑德,是我們皇族也是大尚之幸。”
她又轉頭看向赫連熵,似是調和:
“世間難求這樣好的妻子,熵兒,你一定要好好對甯兒,聽見了嗎?”
赫連熵颔首,回應簡易:“是,母後。”
他眼神頗深地看着面前絕美的皇後,原以為他會就着方才泣不成聲的由頭把昨夜之事告知太後,求她主持公道。
讓他着實沒想到的是景玉甯竟一點也沒和太後說。
就連太後問他,他也不提及。
赫連熵這倒有些看不透這人到底藏着什麼心思了。
福祿宮正殿内,太後和景玉甯聊了很多,從皇宮到家常,亦有意探他虛實。
赫連熵知曉太後的用意,在一旁聽着二人說話,時而觀察着景玉甯的反應。
通過此交談,他不禁發覺,景玉甯不僅相貌出衆,才學更是一絕。
其對君主治道、邦國律論見解獨到頗深,對百姓疾苦也是了解得細緻入微。
赫連熵最後都被他講得聽了進去,景玉甯所言的每一句都被他記在了心中。
帝後二人一直陪太後用完午膳才從福祿宮裡出來。
“朕還有要務在身,先回政華殿了。”走到福祿宮大門之外,赫連熵頓足對景玉甯說道。
“臣恭…”
景玉甯剛要行禮,被赫連熵攔下了,
“别行禮了。”
景玉甯從跪禮改為欠身,态度依舊謙卑有禮;
“臣恭送陛下。“
赫連熵眼神幽深地看了景玉甯一眼,随後轉身離開,不再言語。
景玉甯一直在原地守望到赫連熵的背影消失,才轉頭對身後的鳳儀仗隊列說:
“你們先回去吧。”
衆侍從拱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