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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第 2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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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夫不敢擡頭去看景玉甯的雙眼,他的思緒在腦海中轉了一下,開始明白帝後為何在他答允了醫治之後并未即刻召見,而是讓關雲鵬與他在一起随行這數日。

想必皇帝皇後這趟臨駕珀斯國也是極為謹慎,凡是身邊之人必将其底細查探通曉,即便帝王為皇後的腿疾急于尋醫,那也要在多方查探之後再行決斷是否讓其近身。

如此一看,帝後現下準許他與關雲鵬一同面聖請脈,便是明晰了他的生平與資曆,進而繼續這原定的下一步動作。

孫大夫低着首,眼睛向上的餘光是帝後同坐的畫面,輝然的光影散發出龍章鳳彩的氣勢,這股由内而外迸射出的氣魄與先帝同太後一起時判若天淵,不禁令人感歎,這才當真是龍鳳齊聚鸾鳳和鳴。

“是,草民遵旨。”

孫大夫俯首更低再深深一拜,他與關雲鵬穿得皆是一身藏青色衣褐,不同的是,關雲鵬所着是太醫院出屬之缁衣,孫大夫則為泛泛布匹。

關雲鵬站在孫大夫的一側,随時靜候皇後的傳喚,他側眸看了幾番孫大夫,神色倒是沉着。

他對這位長者很為尊敬,二人幾日交談下來更是所學良多,所以在帝後面前關雲鵬并不忌諱孫大夫是否會壓過他而出彩,反是祈盼着帝後能将人留下,讓他往後能與其長期共事精進修持。

孫大夫揣測着皇後欲從他口中聽什麼。

想至帝後派關雲鵬等人尋他是為金蠶葉而來,以及聖駕初到邊疆便當街問罪于曹晉李思林等人,心中有了答案。

他啟聲說道:“草民來到邊界謀生有二十餘年,途中屢見珀斯國犯我大尚領土,士将出征炮火連天。草民無本事随軍上陣攻敵,隻具一點淺薄醫術,故此于後方替将士療傷。”

老者聲音滄桑,他話中的語氣亦能聽出艱苦與風霜,“邊界藥材緊缺,臨近珀斯國又多沙幹燥,草民初時開方所需的藥草在邊疆地帶概尋不到。最後隻好以當地草植為鑒,用衆多傷兵一一測驗各株之效用,後來才有了符合當地醫治的療方。”

景玉甯默然忖量着孫大夫的話,極淡的蕊綢衣與他雪色肌膚相配,在烏黑的睫羽與玄發下襯得如墨中重彩,素雅之中卻又美輪美奂。

孫大夫來至邊疆為醫術作出頗多貢獻,這片土地不及皇城内陸的土壤可供培育諸多藥草,征戰急迫時唯有把當地藥植物盡其用才可保将士不被外傷所害性命。

大尚國在邊界打下的屢屢戰績外有沈崇元率兵于沙場得取功勳,在内自有孫大夫一等扶助之功勞。

隻是沈崇元未并未提及他軍兵後方的這位醫者,亦可知孫大夫是有意隐匿蹤迹。

沈崇元自有洞幽察微之能,既是連他都不曾發覺軍中有過這樣一位能人,更可诠釋孫大夫獨具的能為。他并非為名與利而來,許是為踐行醫者的抱負。

接着,孫大夫再說:“金蠶葉也是在那時候發現,邊疆常年幹旱,黃土與地質相比其他地方相異甚大,草民後來得知當地部族與少數珀斯國人皆會制蠱。

蠱毒陰邪刁鑽,無孔不入防不勝防,邊疆的官衙們懼怕長此以往流入百姓之手會徒遭到報複,所以嚴令禁止所有蠱毒的培育與制作,違者格殺勿論,隻留少數與他們有所連結的部族制作蠱毒供他們使用。”

孫大夫講得事無巨細,把邊疆蠱毒與金蠶葉的由來也都一一言明:“金蠶正是當時被官衙限令除盡的蠱蟲之一,金蠶在諸多蠱物之中算是尋常之物,原由蛹為蠶時浸泡在生川蟾蜍斑蝥等混水中,待其蛻變成蠶蛹後同吃食一并放入盒中靜置數月即可。

“如此培育成蠱的蠶化為蛾便會通體金黃,全身為毒,碰到人時會将毒素沒入肌理,一盞茶的功夫人就僵直不能動,若不即時醫治兩日後即可暴斃。”

赫連熵聽得蹙起眉宇,他多少猜到了金蠶葉或與邊疆蠱物有關,但沒想到這金蠶會如此危險。景玉甯身子骨薄弱,便是治病又怎麼能沾染上這樣的烈毒?

他張開口方要言語,掌側就被景玉甯輕碰了下,他看向青年,見人淺眸一眨,示意他先聽孫大夫說完。

赫連熵睨着人細膩的鼻尖,閉上唇就聽孫大夫繼續說道:

“金蠶無論本體與培養都耗費不多,因而十幾年間培養出來的數目繁多,後來官衙下達禁令,原是命把金蠶全數灌井或焚燒,可此物通體是毒無論何種方式都隻會帶來更大災害,官衙不欲被其所害,最後把所有金蠶放逐到離衙府極遠的荒原地帶,讓金蠶與居在周邊的百姓共存。

“不過好在金蠶并不主動襲人,沿邊百姓雖偶有傷亡但仍處于少數,金蠶寄居在荒田枯樹内,不期而然,幹枯樹木與金蠶自身之毒相中和,竟讓樹木長出了一種黃紅色的葉子,這葉子鮮香可食,在金蠶長久寄居過後于荒野長成龐然之數,當地人便把這葉子當作茶水沏泡,取名金蠶葉。”

孫大夫最後說:“金蠶葉原是邊疆人用來替代茶葉水飲,後被引入到邊疆軍伍,草民也是借此機緣巧合發覺出其有醫治重創後腿疾之效。隻是在蝗災過後,那片荒原已再無一物,如今存餘許是隻有草民儲備的那數捆金蠶葉了。”

赫連熵聞之心頭一緊,眉梢挦扯間峰宇低垂。

對于利用蝗災助大尚滅奪珀斯之舉他扪心自問從未有過一刻後悔,固然知曉多少人會因此而喪命,可在他看來這也是戰争中必要的犧牲。

然而現在,他終于感受到那份名為後悔的情緒如噴潮洶湧,在他心中囤化成浩雜翻滾的混沌濃霧,壓在胸口之處愈鑽愈緊,無法呼吸。

少焉,赫連熵抹了把臉,手指揩去不知源自哪裡的潮濕,俄頃道:“朕聽聞你曾用金蠶葉治愈過一個雙腿殘廢之人,可屬實?”

他緊緊盯住孫大夫,似要把人看出個洞來,孫大夫被這無形的威壓鎮得雙肩發抖,少頃強忍着緊張點了點頭,答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這個回答讓赫連熵懸的心放落些許,可垂落中途又徒然停頓在了半空:金蠶葉終究是蠱毒源化之物,如何能一上來就讓景玉甯使用?總得有人試毒才行……可這了剩無幾的數量許是經不起什麼耗費了。

赫連熵雙指扣向自己高挺的鼻梁,肅然想,若金蠶葉不夠用,那就從頭培育金蠶,把大尚國連同現今珀斯國所有的荒原都用上,總不怕種不出來新的金蠶葉來。

他雙眸越發銳利,縱使還未見到這金蠶葉是何樣子,已然是把往後繁事盡數考慮到了。

景玉甯手背稍撐下颚,皮膚感受到手指傳來的微微涼意。

比起自己雙腿也許有藥可醫一事,他俨然更在乎邊疆官衙之争,于是接上孫大夫的話問道:“孫大夫方才言官衙遺留少數部落為他們制蠱,您可知這蠱他們是用來對付什麼人?”

從孫大夫所言中青年覺察出幾處蹊跷來,孫大夫應不知曉曾在三年前太後便用過邊疆罕見的蠱毒戕害他與湘容,倘若說那時已是在禁令之後所得,那就預示了當時邊疆官衙各有宰相與國舅之人。

李黨當年存于邊疆與宰相一派勢均力敵并不足為奇,而讓景玉甯感到不同尋常的是,以景懷桑素來滴水不漏之手法,如何會留下這樣的隐患與李黨同流,而李黨在被朝廷殲滅之時又為何未用此罪拖宰相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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