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溫姝擰着二兩米酒回來了。
溫母見狀,她連忙道:“溫姝,過來吃飯,我跟你阿爹就等你回來了。”
卻在這時,溫姝神情認真地同二老說道:“爹娘,溫姝揭了皇榜,決定明日入宮,為當今聖上瞧病。”
溫父溫母這才一驚一乍地将眸光瞥過來,溫姝的另一隻手裡的确握着紙張,而那紙張不是旁物,而是皇榜。
溫父第一個不贊同,他厲聲道:“溫姝,你生性純良,你可知那皇城是何地?”
“爹,就算皇城是龍潭虎穴,溫姝也要去。”
“溫姝,你的醫術不過是同你師父學了點皮毛,就連太醫院都無法醫治當今皇上的病,你又有何法子?”
“阿爹,不試一試,又怎會知曉呢?”
“試一試,你說得輕巧,你可知若是你醫治不好當今皇上的病,又耽擱了皇上的病情,當心你腦袋搬家啊。”
溫母聽了溫父之言,她也憂心了起來。
兒時,溫姝的确是随她師父學過醫術,也醫治好了她多年的頑疾,可是,進皇城給皇上瞧病,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溫姝,你阿爹說得在理,咱們就好好待在洛州城,一家人好好地過日子,可好?”
“阿娘,溫姝已經決定了,這皇城溫姝一定是會去的。”
溫母急了,她直言道:“說到底,溫姝你就是想見你的夜塵哥哥了,你的夜塵哥哥乃是皇城六皇子殿下,進了皇城,溫姝就能見到他了。”
“阿娘,正如你所言,溫姝的确是為了夜塵哥哥才揭了皇榜。”
溫母聽了這話,她知曉是拗不過溫姝了。
打小,溫姝就是個倔丫頭,一旦她決定了什麼事情,就一定會去做。
看來,溫姝進宮一事,已成定局。
—
翌日
溫姝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去長安城之路。
臨走時,溫母給溫姝備了一些小魚幹和牛肉幹,以便她在路上吃。
溫母還千叮咛萬囑咐,讓溫姝一定要平安歸來。
溫姝将阿娘的話記在了心上,并帶着對親人的思念遠離了生她養她的洛州城。
從洛州到長安城,會路經平洲、澱州之地。
溫姝來到澱州時,便遭遇到了歹徒,歹徒不求财隻求色,生生将溫姝帶到了林子深處。
歹徒面目猙獰,步步朝着溫姝靠近,意欲要了眼前的美人。
就在這時,坐落在樹上的白衣男子扔掉手中的酒壺,然後飛身而下,三招之内便制服了歹徒。
溫姝還以為這回是逃不掉了,卻未料,師父他竟然出現了,還出現得如此及時。
溫姝記得,她十歲那年,師父便二十又二,師父年長她十二歲,可是如今的溫姝已經十六了,師父便是二十又八,怎的師父模樣一絲也未變,反而顯得更為年輕了。
被慕隐擊退的幾個歹徒仍然不死心,畢竟垂憐美人,求之若渴。
于是,幾個歹徒又反擊,朝着美人兒步步走來。
“本公子不想沾染凡人鮮血,你們幾個識趣的,還是速速離去。”
“說什麼大話呢,我們可是有好幾個人,還會打不過區區一個你。”
溫姝扶額,什麼叫區區一個慕隐,她的師父可是求仙問道之人,不過彈指間,就能令山河崩裂,可不是什麼好惹的茬兒。
慕隐拾起地上的酒壺,又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
随後,幾個歹徒舉刀朝他而來。
慕隐隻是冷聲道:“如此不惜命,那便莫要怪本公子了。”
下一刻,慕隐舉劍朝着其中一個歹徒刺去,鮮血沾染了慕隐白花花的劍。
溫姝見狀,隻覺不得了了,她這個師父可是個相當有潔癖之人,這劍沾染了凡人的血,他定會嫌棄使用。
衆人頓時傻眼了,那白衣公子竟然一劍便了結了頭兒的性命。
識時務者為俊傑,于是,其餘幾個歹徒紛紛跪下:“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子,還有公子的良人。”
溫姝聽言,她納悶了,何為良人,她同慕隐隻是師徒,絕無男女之情。
“我數三下,立刻消失在本公子的眼前,一、二——”
還未等慕隐數到三,幾個歹徒瞬間消失在了林間。
殺了人,劍上沾染了鮮血,慕隐隻是拿過手帕,用手帕擦拭着血淋淋的劍。
溫姝見狀,她連忙道:“師父,你為了溫姝弄髒了你的劍,不如溫姝賠你一把罷。”
“此劍乃是玉虛真人賜予你師父的寶劍,你拿什麼來賠?”
原來是件寶物啊,既然如此,那為何師父還要糟蹋了這劍,為了區區幾個歹徒,不值當,不值當——
可是,倘若師父不救她,她就被幾個歹徒非禮了。
慕隐垂眸,然後悶聲喝着酒。
溫姝見師父惆怅難忍的模樣,她道:“師父不是去求仙問道去了嗎,難道師父是有了心儀之人,所以被師父的師父逐出師門了?”
“溫姝,你好似很了解你師父?”
在溫姝看來,師父在她這裡,不要太好懂。
情欲之事,白紙一張。
如今這般嗜酒,還這般惆怅,定然是失戀了。
“師父,可以告知溫姝,她是何人,竟然能讓師父如此戀戀不舍,這般借酒澆愁。”
“你猜?”
“師父,這茫茫人海,人這麼多,溫姝哪能猜得到。”
“那便不要知道好了。”
“不說就不說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溫姝沉眸,她還是籌劃着如何盡快趕往皇城,去給皇上治病。
慕隐又悶頭抿了一口酒,的确,他這心裡頭着實不好受。
他所心儀之人,不是旁人,而是溫姝。
隻是,這個也隻能成為他深藏在心底的秘密了。
兩人離開林子深處後,便來到了澱州城内。
天色已晚,明日還要趕路,溫姝決定找一家客棧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