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姝挪步走來,她柔聲道:“師父,早啊。”
“溫姝,早。”
“師父,從澱州到長安城,不過一日腳程,我們趕緊趕路罷。”
“好。”
慕隐憂心溫姝趕路太累,于是,他弄了一輛馬車,并讓溫姝坐在馬車内。
溫姝上了馬車,她時不時地掀起簾子,看看沿途的風光。
真希望有一日,夜塵哥哥可以帶着她遊曆四方。
天快黑的時候,兩人便抵達了長安城。
事态緊急,溫姝連夜進了宮門。
至于慕隐,還要探查妖物作祟之事,便留在了宮外。
溫姝進宮後,便由李公公帶着去面見了聖上。
二皇子得知有一民間女子揭了皇榜,并聲稱有把握醫治好皇上的病,便即刻進宮去了父皇那裡。
溫姝有模有樣地在替皇上把脈之際,二皇子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女子,就在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之時,她能有法子将父皇醫治好。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穿白色素衣的女子,那女子挽着頭發,發間插着一根細細的玉簪,雖是便宜貨色,但戴在女子頭上,卻十分清新淡雅。
待女子轉過身來,那張臉蛋嬌俏,宛若天上的仙人,氣宇之間,自帶不凡。
二皇子一時間被迷得七葷八素,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二皇子——”李公公行禮道。
二皇子殿下?
溫姝微微擡眸,卻瞥見眼前立着一位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子,立如蘭玉芝樹,原來二皇子殿下乃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公子。
“民女溫姝給二皇子殿下行禮。”
“免禮,溫姝姑娘,你當真能醫治好我父皇?”二皇子問。
“溫姝願全力以試。”
“大膽民女,你若是沒有十足把握,就來給當今聖上瞧病,若是耽擱了聖上的病情,你十個腦袋也不夠摘的。”李公公厲聲道。
溫姝聽後,她還真是吓得起了一身疹子。
卻在這時,二皇子語氣溫軟道:“無妨,讓溫姝姑娘盡全力以試,本殿下相信溫姝姑娘。”
當時的二皇子也不知心中是如何想的,就是覺得他十分信任溫姝姑娘。
也是有眼緣罷,隻見一眼,二皇子殿下便覺得溫姝姑娘很是特别,她同在長安城内長大的閨閣姑娘都有些許不同。
二皇子殿下就在一旁幹看着,溫姝穩住有些緊張的心緒,然後從荷包裡拿出銀針,試着給皇上用針。
溫姝替皇上把過脈,皇上大勢已去,就算能救醒他,皇上也時日不多了。
溫姝也不知道,此趟進宮,究竟是福還是禍。
罷了,無論如何,她都打算同二皇子殿下實言相告。
“二皇子殿下,溫姝悉知二皇子殿下救皇上心切,可是,溫姝也要實言相告,皇上的情況,宛如日薄西山,就算皇上蘇醒了過來,也沒有多少時日了。”溫姝一邊施針,一邊淡定自若地說道。
二皇子殿下聽了這話,并沒有動怒,而是很認真地在聽溫姝姑娘說話。
如今朝政局勢,得由父皇下旨廢黜太子,并立新的儲君,來解救朝政危機。
至于皇上的身子,且聽天命吧。
但是,皇上必須醒過來,還得盡快醒來。
“本殿下知曉了。”二皇子輕言淡語道。
竟然沒有生氣,看來這二皇子也是通情達理之人。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溫姝施完針,皇上也蘇醒了過來。
二皇子見父皇醒來,他連忙挪步過去,并握住父皇的雙手。
若非柳妃把持後宮,執意立三皇子為太子,皇上豈會立三皇子這麼個無德無能之人為太子,其實,皇子心中最中意之人乃是二皇子殿下夜殇。
皇上醒來後,也自知他時日不多,于是,他立即喚李公公,筆墨伺候。
“父皇,您剛醒來,切記不可勞累。”
“殇兒,朕的身子朕心裡清楚,朕還有要事要辦,朕要廢黜太子,另立儲君。”
說完,皇上握着筆,然後寫着遺诏,诏書内容是:【朕念在當朝太子無德無能,朕決定廢黜太子,并令二皇子夜殇為儲君,欽此。】
當溫姝得知遺诏内容,她也着實吓了一跳,這麼說的話,若是皇上駕崩,那麼眼前的二皇子殿下便是新的儲君,未來楚國新主。
皇上寫好遺诏,便交由李公公保管。
卻在這時,皇上想起了六皇子夜塵,于是,他問:“李公公,六皇子夜塵可有回皇城?”
“回禀皇上,六皇子殿下早已回宮。”
“既是如此,那便宣他過來面聖,朕要見他。”
“諾。”
溫姝聽到夜塵的名字,她的心為之一顫,這麼說的話,她很快就能見到夜塵哥哥了。
太好了,終于不枉費她千裡迢迢進宮面聖。
這一等,不止皇上等得心急,一旁的溫姝亦是如此。
皇上瞥向眼前的女子,此女子瞧着甚是順眼,于是,皇上問道:“殇兒,朕的惡疾可是眼前這位女子醫治好的?”
“回父皇,正是此女子,此女名喚溫姝,是位民間醫女。”
“如此甚好。”
沒過多久,夜塵便風塵仆仆地趕來了皇上寝宮。
夜塵挪步進屋,溫姝的眸子微微一怔,對上夜塵那雙極具魅惑力的眸子。
夜塵哥哥,溫姝總算是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