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妃帶着侍女阿俏來到梨園,梨園中,皇上帶着李公公也來到此地看戲。
溫妃瞥見皇上,立刻前去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
“免禮,既然愛妃來了,便入座罷。”
“好。”
溫妃坐在座位上,等着梨園的戲子們唱戲。
可奈何,卻也等來了六王爺。
夜塵挪步走來,并向皇上行禮:“臣弟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六弟,既然你也來了,那便同朕一起看戲罷。”
“諾。”
于是,六王爺坐在了溫妃的對面,而皇上緊挨着溫妃坐,同她一起看戲。
溫妃的手緊握着手帕,她心想,六王爺怎會前來。
夜塵是被皇上叫來的,卻不想,溫姝也在梨園看戲,看來,皇上已然察覺到了些什麼。
皇上上回去溫妃寝殿之時,便瞧見溫妃的寝殿擺放着些許話本子,那時,皇上便知曉溫妃喜歡看話本,今日,他特地請來了戲班子進宮唱戲,并向溫妃的宮殿放出風聲,便是特意引來溫妃。
而六王爺則是皇上特意請來的,為的就是給他們這對情深緣淺的有情人,唱一出好戲。
很快,戲子們便登了台。
溫妃看着戲文,可是,她的手心卻冒出許多汗,額頭也是岑岑冷汗,也跳也為之加快。
戲台上的戲文講的是,有一民間女子,在宮外之時便同宮中王爺私相授受,可是,民女有朝一日被當今皇上瞧上,并進了宮,被皇上納為貴妃,不得已之下,貴妃與王爺隻能藕斷絲連。
深宮寂寞,貴妃時常與王爺來往,這一切都讓皇上蒙在鼓裡,兩人在深宮情義侬侬,生生讓皇上淪為笑話。
後來,皇上知曉了兩人的私情,并将王爺斬立決。
戲文結局,皇上殺了戲文中的王爺後,并将貴妃打入冷宮。
貴妃孤身一人在冷宮孤獨終老。
溫妃看到結局處,她的心蓦地為之一怔,皇上讓六王爺同她前來梨園聽戲,該不會已經知道她同王爺之間的私情了罷,他這樣做,是要對六王爺不利嗎。
溫妃的心無法再淡定下去,于是,她蓦然跪下,并祈求道:“求皇上放過六王爺,臣妾同六王爺之間早已經斷得幹淨。”
皇上聽後,他俯身,一隻手托起溫妃的下巴,厲聲道:“溫妃,你如何敢,瞞着朕同六王爺私底下來往。”
“皇上,臣妾跟六王爺來往乃是入宮之前的事情,入宮之後,臣妾并未單獨去見過六王爺。”
“可是,溫妃你可知,你在午夜夢回之時,仍然會喚着六王爺的名諱。”
原來,皇上之所以懷疑她,是因為她在夢裡喚了六王爺的名諱。
若是這般,那更是沒有法子了。
愛一個人,是真的藏不住的。
一旁的夜塵聽了這番言辭,他才知,這一世的神女是真的愛上他了,并愛到骨子裡。
若是這般會給神女帶來災禍,讓神女無法在曆劫時活到壽終正寝,那麼他甯願神女不要愛上他。
隻要她能好好活着,已是萬幸。
皇上瞥向一旁的六王爺,他厲聲道:“六弟,你還有何話可說?”
“皇上,是臣弟不好,不該在皇上認識溫妃之前,便認識溫妃,更不該在皇上認識溫妃之前,向溫妃許下什麼承諾。”
六王爺一句一個在皇上認識溫妃之前,似是要将一切撇脫幹淨。
言下之意,那都是在皇上認識溫妃之前的事,倒是皇上在橫刀奪愛。
“既然在此之前,你們之前認識,并私相授受,那當時為何不同朕說?”
“當時說了又如何?皇上您貴為天子,想要一個女人,不需要顧及他人感受,而我身為臣子,更是不應該同皇上搶女人。”
“所以,你就自以為裝大度,将溫妃讓給了朕?”
“皇上,您若是還在意過去的事情,甚至認為臣弟同溫妃之間還藕斷絲連,那臣弟願意離開長安城,去幽州鎮守,沒有皇令永不被召回。”
溫妃一聽此言,她頓時慌了,若皇上依六王爺所言,六王爺去了幽州,那她豈不是這一生都無法再見到六王爺了。
可是,若是她此時請求皇上莫要草率做決定,不放六王爺走,是不是又将六王爺置于更為危險的境地。
就如同戲文那般,皇上要将六王爺斬立決。
若是如此,她甯願此生不見六王爺,隻求換來六王爺平安。
“六弟,你當真願意永遠離開長安城,沒有皇令永不被召回?”
“臣弟願意,隻要皇上不再為臣弟同溫妃之前的事苦惱便好。”
“既是如此,六王爺夜塵聽令,從今日起,朕派你去幽州城鎮守邊疆,沒有皇令永不被召回皇城。”
“臣領旨。”
夜塵令了聖旨,他便稍稍收拾了行囊,這便要率領大軍即刻出發前往幽州城。
臨走之前,他回眸望了皇城一眼,這一走,他便再也看不到溫姝了。
溫姝,夜塵死後會在奈何橋邊等你,而你一定要活到壽終正寝。
夜塵走的時候,溫妃立在城牆之上,她親眼看着六王爺率兵離開了長安城,夜塵率領的五萬大軍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中,然後縮成了一個小點。
夜塵走了,這一回,他是真的離開長安城了。
這一生,他們都永不再相見了。
若是可是,溫姝希望他們可以回到最初相識的時候,那日,夜塵後背受了傷躺在了深山叢林裡,還身中奇毒。
溫姝将師父給她的金丹給夜塵喂下,并救活了他。
溫姝還滿山地找推車,結果推車沒找到,隻好用竹藤編了一個小拖車,并将夜塵拖回了家中。
如今,溫姝在這深宮之中,真的隻有她一個人了。
這個世界上,曾有兩個男人真心待她好過,一位是她的師父慕隐,可是,自從她進宮以後,便再也沒有過師父的消息了,也許他已經得道飛升了,也或者沒有那麼幸運,他也可能淪落在世間的某個角落,暗自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