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周安安臉色變得有些奇怪,看着眼前這個好似從未認清過的朋友,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去反駁。
就這麼大大咧咧的承認了,還敢挑釁自己!
她就不怕明阿姨知道嗎?
憋了半天,周安安憋出來一句。
“你就不怕我去告訴明阿姨嗎?”
明葭月在周安安面前俨然就是一個典型的長輩形象,對外強勢,對内包容,讓人不自覺地去信任依賴,但有些觀念給人的感覺很傳統。
比如應該從未了解過女生和女生也可以在一起這件事。
還以為周安安會說出些什麼有實質性威脅的話,季霜辭眉心一動,唇往上挑,笑意帶上幾分明晃晃的挑釁,有恃無恐一般,一點都不害怕。
“那你就去告啊。”
周安安:……
明葭月無意中一瞥,周安安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車了,神情激動的在和季霜辭在争論些什麼,長眉蹙起,明葭月大步走過去,習慣性的撫上周安安的肩,站在她身上,第一時間關切的問她。
“安安,怎麼下車了?”
周安安被怼的說不出話來,一聽明葭月的聲音,委屈的不行,眼裡水光頓時湧出來,摟住明葭月的腰,委委屈屈的撒嬌。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但是沒找見你,先碰到了季老師,就來和她說了會話。”
周安安是個沒什麼心眼子情緒外露的人。
她在說謊。
明葭月微移視線,銳利的眸光直直紮向季霜辭。
季霜辭一錯不錯的迎上明葭月的視線,空氣一時靜止了,似乎連風都停滞了起來。
對峙幾秒,明葭月收回視線,沒給任何多餘的眼神,以一種維護的姿态牽着周安安走開。
“嗯,外面風大,你穿的少,有機會下次再叙舊,我先送你回車上。”
“嗯。”
周安安雙手挽住明葭月的胳膊,走之前回頭朝季霜辭看了一眼,極輕的哼了聲。
慢慢看着她們走遠,季霜辭心裡的那點得意很快沉了下去。
助理拿着熱水走過來,小聲驚呼。
“季姐,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凍到了,快喝點熱水。”
……
周安安上車之後,耍賴不肯讓明葭月走,賴在她身上。
“明阿姨,還得拍幾期,不好玩,不想拍了,能不能直接走,我想回家,反正違約金又不是賠不起,我讓我爸出。”
心裡像是裝了成千上萬隻螞蟻,周安安有一種即将要失去一個無比重要的人的感覺,她心中無比慌亂,卻又不敢将自己的小心思露出一點。
她害怕被明葭月知道之後,會被讨厭,被惡心,會失去現在擁有的溫情。
周安安不敢直視明葭月的目光,手指卻攥的格外緊。
明顯的患得患失的姿态,明葭月覺得奇怪,默了會,才問道。
“安安,你剛剛和季霜辭吵架了?”
“沒有。”
周安安悶聲悶氣的,否認的很堅決。
“那你是不是不喜歡季霜辭?”
明葭月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偏愛周安安已經成了明葭月的一種習慣,周安安時而乖巧,時而跳脫,時而用那種小心翼翼的,仰望的,帶着濡慕,崇敬的眼神望着自己。
那是一種心再硬,都會忍不住軟下來的眼神。
明葭月以前從未想過自己如果擁有一個女兒會是什麼樣的生活,可周安安存在讓她覺得不錯,不知不覺的多了羁絆,多了私心。
明葭月表現的很耐心,不追問,卻又在周安安需要回應時及時的給出回應,張弛有度。
心慢慢安定下來,周安安用餘光偷瞄她。
明葭月微微歪着頭,溫柔的看她,平時顯得有些淩厲的臉部線條,在此時暖色調的車燈下,變得柔和,朦胧。
就好像她渴望知道自己内心想法,并且願意尊重她的想法,甚至是縱容她的想法。
事實上,周安安的父親自她出生後便忙于工作,她成長的大部分時間是和保姆呆在一起的,從來沒有長輩會傾聽她的想法,用那種溫柔又寵溺的态度包容她的任性,由衷的贊賞她是一個很棒的人。
直到明葭月開始親近她。
周安安似乎被鼓勵到了,她用力的握了握明葭月的手,選擇了适當的坦誠。
“我不喜歡季霜辭,我不想明阿姨和她呆在一起。”
“這樣啊。”
明葭月沒有追問為什麼,她隻是溫柔的撫了撫周安安的額頭,溫和的安撫她,“那錄制完這一期就不錄了好不好,今天已經開拍了,契約精神……”
明葭月會松口已經讓周安安很意外了,她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激動的抱了一下明葭月,又在她臉上啄了一口。
“好,拍完這期就不拍了。”
少女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明葭月毫無預兆的被親了一口,愣了愣,再一看周安安比向日葵還燦爛的笑臉,心不由得一軟,歎了口氣瞥她。
“你真是小孩子心性。”
明葭月現在這副模樣極為生動,周安安看得呆了幾秒,而後順着杆子往上爬。
“在别人面前我可不這樣,我知道明阿姨最喜歡我了,對我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