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不近圍觀的人心領神會的交換了個眼神,默契放緩腳步,不吭聲,餘光往她倆身上瞥,空氣一下子安靜起來。
明葭月和季霜辭,一個是底蘊豐厚的行業龍頭企業掌舵人,行事一貫強勢,另一個是年少成名的商業新貴,手段老辣陰狠,生意場上,兩人都是争強鬥狠的性子,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
勢不兩立,形同水火。
邊界系列正式發布後,更有傳言說雙方高管約架互放狠話,誓要拼個山窮水盡,你死我活。
明葭月今晚說話這般不客氣,幾位離的近的男士聽到了,皆下意識的去看季霜辭的臉色。
不會當衆罵起來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麼刺激吧!
那可太有節目效果了,沒白來!
然而季霜辭僅是表情冷了一瞬,随即勾唇,偏過頭,有意為之般順着明葭月的動作湊近。
兩人的唇離的甚至不足一厘米遠,從側後方的角度仰看過去,俨然一副親昵接吻的姿态。
呼吸噴灑在彼此臉上,有些酥,有些癢。
季霜辭心念一動,伸手去勾住明葭月的小拇指,嗓音低低的,宛若情人間的呢喃。
“姐姐,我還是太年輕了,但還沒到退場的時候,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不過,就算下次還是姐姐赢,我依舊會替姐姐高興。”
“因為……姐姐高興,就是我高興了。”
熱氣的起伏一下跟着一下,明葭月的長睫随之顫了下,姐姐,一個遙遠到有些陌生的稱呼。
季霜辭回國後,頭一次叫她姐姐。
燈光暗下來,有山風吹來,明葭月耳朵裡落進林間濤聲陣陣。
在她失神的幾秒,季霜辭動作自然的拉開距離,擡腿,邁上一階,與明葭月并肩,視線齊平。
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去,笑意坦蕩,“明總,這次受教了。”
明葭月站直身體,審視她季霜辭幾秒,伸出手,神情平靜同她握手,視線在她臉上逗留幾秒,忽地,明葭月笑着擡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不再言語,轉過身,繼續朝前走。
季霜辭跟着轉身,落後了大概兩三步的距離,兩人步伐一緻,邁入内場。
被忽略的衆人望着她們一同離開的背影,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不對勁,很不對勁。
不是說這兩個人很不對付,一見面就要掐嗎?
怎麼今天一見,她們之間的氣氛和諧到顯得有幾分詭異的程度了。
怪,真怪!
衆人跟着入場,尤其是汽車行業下遊的供應商老闆們,一進内場,就開始找明葭月季霜辭的位置,結果她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遠的像中間隔了一條銀河。
明葭微微傾身同一位老者說話,她們周圍沒有人落座,遠遠看着,氣氛頗有幾分凝肅,有認出老者身份的人小聲驚呼,沒想到經發局的那位也來了。
季霜辭遊離在人群中,有人想看她笑話就有人陰陽怪氣,皆被季霜辭四兩撥千斤的撇到了一邊去,她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萎靡落魄的情緒,得意時克制了傲氣,失意了同樣不失骨氣。
明葭月遠遠看着季霜辭像隻陀螺似的,一會給這位敬酒,一會同那位攀談,忙的一刻不停,她笑着給周老遞去一杯茶。
“您看她,她可一點都沒認輸,這一仗她敗得慘烈,幾年的心血付與東流,可那目空一切的心氣不減反增,多難得啊。”
“世上出身微末的人傑多如過江之鲫,可能有幾個像她一樣,一直保持着那股欲與天公試比高的勁?”
“八年前,我見她是這樣,八年後,我見她,依舊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