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完分組之後,一行人就按照抽出來的任務卡去各自做任務了。
關于剛才分組那段的微妙氣氛,向蕪約莫思考了有一刻鐘,才大概猜到好像和關注度有關。
自己不是明星,除了學校的朋友,壓根沒有人認識自己,和自己一起錄節目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可是溫緒甯似乎是為了照顧她,選擇了和自己一起。
“緒甯姐姐,謝謝你。”向蕪又往她身上靠了靠。
回舍寨雖然位于南方,但是因為海拔高,前一陣又剛下過雪,氣溫其實很低。
溫緒甯穿了一件雪白的長款羽絨服,襯得她整個人清新明媚,像雪中綻放的一朵蓮花。
而在聞負燈的要求下,向蕪也買了一件新的羽絨服,很厚很厚。
兩個人貼在一起的時候,身體像是擠進一團柔軟的棉花,讓人感覺輕飄飄軟綿綿的。
自從買了新的羽絨服,向蕪格外喜歡與人相貼。
買了羽絨服以後,她才意識到之前隻穿一件校服究竟有多冷。
從此之後她再也無法忍受不穿外套的冬天了。
就像她摘掉激素水平儀以後,再也不能忍受壓迫和重複的辛勞,不能忍受複雜洶湧的情緒,也無法忽視生之必然的痛與苦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隐約又想起來了一句話:“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見過陽光。”
在被投入模型之前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她甚至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曾經芯片裡自帶的數據,還是她本身經曆過的事情。就好比午後的一場酣夢,醒來後依稀記得一些畫面,仔細一想,就是兩手空空。
“謝什麼。你真懂禮貌。”溫緒甯越看向蕪越覺得她可愛,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向蕪的臉早就被凍得失去感覺了,被人捏的感覺很奇怪,于是她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臉被凍成死肉了。”
“哈哈哈哈,什麼奇奇怪怪的形容。”溫緒甯被逗笑了:“向蕪,你是還在上學嗎?”
“算是。”向蕪回答。
“十六歲,是高二嗎?那你就是利用周末時間來錄節目喽?那周一還得回學校上學,好辛苦。”
“沒,”向蕪搖頭,“我請假了。我最近不用上學。”
這個回答讓溫緒甯有些驚訝:“是因為什麼原因請假?”
雖然可以把自己請假說成“被校園霸淩後有心理陰影”,但實際上這件事并沒有對向蕪造成什麼實質的影響,于是她選擇實話實說:“我不喜歡上學。上學很無聊。”
來看溫緒甯和向蕪直播間的人很少,甚至大部分都是喬松的粉絲。
但是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彈幕裡還是有不少人發言:
“?這個對話走向好奇怪。”
“騙人的吧,無聊就能不上學?憑什麼?”
“我求這個向蕪在撒謊。”
“這孩子是不是真的有點笨,所以不愛上學。”
“那也不能說不上就不上吧。什麼家境。”
“哈哈哈哈哈哈‘臉被凍成死肉了’,我能理解溫緒甯為什麼願意照顧她了,這娃子太可愛了。”
“呆萌得有種非人感。為什麼有的人傻是腦殘,有的人不聰明是呆萌。”
“能不能聊聊喬松呀,好想聽。”
“誰來cue一下喬松,這倆人啥關系?”
“所以這個向蕪就是一個純粹的素人?”
“0個人認識這呆萌妹子哈。”
……
像是冥冥之中有心電感應,這個溫緒甯問出了觀衆的心聲:“你是喬松的妹妹嗎?”
“不是啊。”向蕪說。
被否認了,溫緒甯摸摸鼻子:“欸?我看你們很熟,還以為是家裡的妹妹。”
“不是哒,我和喬松哥沒什麼血緣關系。非要說,他可能算是我的老師吧。我想玩樂隊,所以我和他學貝斯。”說着,向蕪還做了一個彈貝斯的動作。
“這麼厲害,那他一定是一個很好的老師。我就說剛才好像聽到你們在說彈琴……女貝斯手很帥啊,你的夢想好酷。”溫緒甯聽了向蕪的話,眼睛都亮了一下,贊美十分真誠。
從來沒有被人這樣贊美過,向蕪有些适應不良:“……其實我學不太會。我手太笨了。”
手要是和腦子一樣靈光就好了。一想到自己的腦子什麼都會了,手還一首完整的曲子彈不出來,向蕪就感到十分喪氣。
早知道學習一項技能是這麼費勁的事,她就不會羨慕那時候需要通過學習才能長大的上等人了。
溫緒甯從她低垂的眼睫裡讀出來幾分腼腆,撲哧一聲笑了:“剛學樂器就是會手忙腳亂呀,你别不好意思。”
向蕪擡了下眼睛,又無端感到燙,最後重新低下頭。
随行攝影師貼得離兩人很近,拍出來向蕪比原來更紅的耳朵尖。
彈幕仍在滾動:
“溫緒甯好溫柔啊……太溫柔了……”
“甯寶好善良,好喜歡這樣的姐姐。”
“真是路轉粉,本來看電視劇覺得她有些裝的。”
“難怪小說男主都喜歡這種女生,真的很舒服,這麼真誠地贊美向蕪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