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護士,呼叫方醫生!”
“收到。”
一輛警車鳴着笛沖進醫院的大門,紀魚藻打方向盤沖上醫院門廳前的坡道上,一腳急刹又把車子給立住了。
後面緊跟着輛120救護車,醫護人員推着病人往大廳裡沖。
“快!往2号急診室!方醫生已經等在那裡!”
關泰山帶着刑警隊的人大步走進急診室,男嫌犯還被拷着手,打量着身邊的這幾個刑警,獨獨選中了紀魚藻打聽事兒,年輕娘們兒嘛,應該好說話。
“警官,您看我這種情況,我入室不是為了搶劫,能減刑嗎?”
紀魚藻聽着這不像話的想法,給氣笑了:“家裡就一位七十多歲獨居男性,你不想搶劫你想幹什麼?”
“我對他起了歹心,改判強|奸行不行?”
紀魚藻真想拿手铐砸他。
“你大爺都這麼大歲數了……畜生,你還不肯放過他。斷案子講的是證據,你到底有沒有點常識啊?”
“嘩啦”一聲,急診室的簾子被拉開,夏護士語氣焦急的正在喊人,“誰是家屬?病人中毒引發急性心梗,簽一下手術同意書。”
小米帶着男嫌犯去找護士辦手續。
簾子漏了條縫,裡面的男醫生正在做CPR。他穿了件白袍,身材清瘦,口罩下面隻留了一雙眼睛在外面,那眼裡淬着湛湛的黑,燈光照下來,睫毛的影子很長。
紀魚藻無意中瞥了一眼,有那麼一刹那,她以為自己幻視了,這男醫生怎麼這麼像方成悅啊!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毛病巨多,自己追了N多年,告白無數次才堪堪追上的高嶺之花方成悅。
“紀魚藻,”關隊叫她。
“到。”
“過來。”
“是!”
男醫生正在做胸外按壓的手頓了一下,他很快調整心神,對身旁按着呼吸球囊的護士道:“準備電擊。”
“好的,方醫生。”
簾子“嘩啦”一聲又被裡面的人給拉上了。
關泰山跟紀魚藻交代:“我跟小米先帶着嫌犯歸隊,你跟馬陸守在這裡。等人醒了,咱們再聯系。”
紀魚藻有點猶豫,她不确定那男醫生到底是不是方成悅。
“老大,我回去,讓小米待在這兒行不行?”她偷空瞥了急診室一眼,又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我一定得回去!”
關隊笑了,“咋了,這裡有你老情人啊?”
紀魚藻跟吃了屎似的盯着他,想起自己從前吃過的苦丢過的臉,她快速的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但想要撇清嫌疑的心情實在是太急迫了,她說:“也不是沒有。”
“喲,”老刑警馬陸在旁邊怪笑了一聲。“承認的挺快啊。”
紀魚藻頹了。
關泰山發話道:“嫌犯一個女同志,我們幾個老爺兒們不方便。你留這兒,有事及時彙報!”
紀魚藻無話可說,從警校裡就學來的規矩,首先得堅決服從命令。她大聲喊道:“是!”
等關隊帶着人都走了,馬陸又轉過頭看向自己這小徒弟。“你跟師傅說說,這裡邊救人的哪個是你心上人?師傅給你把把關。”
紀魚藻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呢,一堆醫護人員把病人從急診室裡推出來準備送手術室。
紀魚藻和馬陸等在門外,方成悅也跟着出來了,他跟兩位刑警交代了一下病人的現狀。
“患者洗過胃了,自主呼吸也已經恢複,但因為中毒引起右室心肌梗死,需要轉送心内科進一步治療。”
馬陸點頭道:“行,醫生您辛苦了。走吧,鲫魚。”
紀魚藻聽話的跟在馬陸屁股後面,跟那男醫生擦肩而過的時候,男人睨着她,突然開口,話中的冷意像尖刀:“紀魚藻,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紀魚藻被這句話釘在原地,她轉身,看見方成悅居高臨下打量評判的眼神,那雙不帶感情的眼睛裡帶着一絲輕蔑甚至是厭惡,紀魚藻心中的怒火直接就熊熊燃起來了。
她說了此生對他最硬氣的一句話。“方成悅,你能别這麼自作多情嗎?”
說完便趾高氣昂的從他身旁走過去了。
*
手術室的燈亮起,紀魚藻和馬陸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候。
馬陸瞅着紀魚藻,那笑裡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那男醫生是長得挺帥,跟師傅年輕時有的一拼,可怎麼見了你就跟見了仇人似的呢?”
紀魚藻想起從前那些傷情的畫面,歎了口氣道:“以前小,不懂事,我給人帶了頂綠帽子。”
馬陸略有些震驚的瞅着她,心想這“西紅柿炒雞蛋”似的小趴菜竟然把那個“看起來就很貴”的男醫生給綠了,這倒是意想不到的反轉啊。
“這也難怪,談感情嘛,總有厭倦的時候。長的再帥,也挨不住柴米油鹽。”馬陸倒是很通情達理,“你倆談了多久分的?”
“一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