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陽看了看天空,無語的笑容爬上臉頰,很快又被他給收回去了,“我應該預料到的,讓你放棄方成悅有多難。隻是請你也理解,當你仰望别人的時候,我也在仰望着你。明明隻有你最明白我的心情不是嗎?”
雖然隻差了兩屆,但同處一個校園内,紀魚藻竟完全想不起來兩人之前曾經有過任何交集。即便毫無交集,他竟也能維持這麼多年的單戀,她想自己确實比不過他。
“說實話,我不是很明白。”紀魚藻道:“可能你看我總是追在他後面,覺得我很可憐,但其實我是個很會看臉色的人。如果一個人無法回應另一個人渴切的感情,就算有天大的熱情,都會慢慢冷卻下來的。方成悅隻是看起來很冷淡,但是我的每一次要求,他都有在回應。”
趙春陽冰浸似的沉默了。
方成悅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外面的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要下雨,他不耐地按了按喇叭。
紀魚藻準備走了。
“師姐,我再問最後一句話。”
她停下腳步。
“如果我早一點把自己的感情告訴你……如果我大學時就追求你,你會接受我嗎?”
紀魚藻搖了搖頭,誠實地說:“我也不知道。”
陰沉的烏雲斂去了白日的光芒,被遮擋住的太陽像個青橄榄般斜挂在天上,帶着點苦澀的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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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上午,馬陸帶紀魚藻和小米去安城的臨市調查。
馬陸腰不好,臨出門前他老婆順手給拿了個閨女的三花貓圖案坐墊,他倚上去,看着有點反差萌。
小米怪叫,“喲,沒想到師傅您還是個貓奴啊。”
馬陸聽得是一頭霧水,“什麼玩意兒?”
“說您與時俱進呢。”紀魚藻目不轉睛的開車,一拐上高速,那儀表盤的指針都飙到了130。
馬陸坐副駕駛都害怕,“慢點,慢點。這一個個的,開這麼快,要了命了。”
紀魚藻笑了:“我給小米磨合一下新車,速度拉不起來,以後開着不帶勁兒。”
“我謝謝您了。”坐在後座的小米靠過來,單手扶住主駕駛的頭枕,故意刺撓紀魚藻,“姐,今兒小趙為啥不來?”
紀魚藻不搭話,馬陸皺眉,聳着鼻子使眼色,“說正事!剛得到曾法醫消息,命案現場的DNA跟臨市一個叫胡道國的男人對上号了。”
小米問:“怎麼還不是本市人?難道是流竄到那兒的?”
“不是。這人是個研究生,有正經工作,還是校招入職的。”
小米心裡覺得不妙:“我怎麼覺得這事兒聽着這麼不靠譜呢,這DNA庫不會出錯吧?”
“不管是不是,見着人就知道了。”
結果這一趟還是無功而返。那個叫胡道國的男人,是個國企的員工,剛入職三年,工作能力非常強。馬陸一說明來意,單位領導就斬釘截鐵的打包票說,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況且那幾天項目組正在加班加點趕工期,組員們不論白天黑夜都在一起,他不具備作案條件。
回去的路上,所有人垂頭喪氣,士氣全無。
馬陸強打起精神,勸道:“誰也沒規定這案子一次就能破了對不對?大家不要灰心嘛!”
小米順着師傅的話頭往下說,“對啊,他不是答應了咱們會問問家裡的老人還有沒有其他親戚嗎?隻要家族裡還有其他男性成員在,這案子就有繼續查下去的線索,咱不管早晚的,等個電話吧。”
紀魚藻點頭,突然問:“師傅,我遇上個事兒,您給分析分析。”
“怎麼的,你說。”
“兩個馬上要談婚論嫁的人,突然有一天要分手,明明沒有出軌,也沒有變心,你說這可能會是什麼原因?”
“這題我會!”小米快言快語的說:“他身上背了人命案子,估計是琢磨着得跑路了。”
紀魚藻翻了個白眼,道:“我也謝謝您了。師傅你覺得呢?”
“哎呀,”馬陸啧啧作聲,“這年輕人情啊愛啊的,師傅還真是不大擅長。隻不過,師傅覺得吧,兩個人萬一要是感情不好了,總是會有點端倪的嘛。你想想,開端是什麼時候?所有事件的發生都在物質環境中,好比足印、手印、工具痕迹、車輛痕迹?文書、照片、手機聊天記錄?費心去找一找嘛,總會有蛛絲馬迹的。”
紀魚藻想,對呀,趁方成悅不在的時候去他家拿一下自己的東西吧。
剛想到這裡,她的手機就響了,是林烨打來的。
“魚藻,冉晴出事了,你盡快來一趟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