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淺輕輕吸着鼻子。
她喝了酒,人本身就在冒汗,再加上外面冷風一吹,鼻子癢癢的。
“白茶?”
江淺伸手摸了摸鼻子,聲音有些悶。
“大晚上的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
今日夜色清朗,無遮擋的月不吝啬地向大地灑落下銀白色的光。
白茶微仰頭,潔白的光倒映在她眼中,随着她輕緩眨眼:“想不出劇情,就出來随便走走。”
“走到這來了?”
“恩。”
江淺揉着太陽穴,白茶說的話在她腦裡飄飄悠悠地打轉,她的思緒也跟着變得有些恍惚,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環境下被無限放大。
興許是酒勁反了上來,江淺感覺自己走路有些搖晃。
就在她察覺到自己快重心快不穩時,不着痕迹扶上白茶的肩膀,順勢将白茶轉了個方向,推着白茶的肩膀往外走:“這裡不安全,回去吧。”
“不,不安全?”白茶的語氣中帶着疑惑。
江淺臉不紅心在跳回答:“恩,不安全。”
對于白茶來說,她身後的那地确實不太安全。
走回去的路上,江淺好幾次打了個踉跄,雖然沒摔倒,但每一次都恰好被白茶發現。
白茶默默伸手在江淺懸空在身後,“……江老闆喝酒了?”
“恩……”喝了酒,江淺鼻音不自覺拉長,“她們都喝,就我一個人不喝……不太好。”
“她們?”
“店裡的常客,她們之前托我問你要不要來,你說要開新書沒空,我,我就沒叫你。”
白茶沉默片刻,“我以為江老闆不去。”
“幹嘛,我不去你就不去啊?”江淺搭在白茶肩上的手順勢揉了揉她的頭發,“小朋友就是小朋友。”
白茶肢體明顯一僵,她垂在兩邊的手想要擡起,但最後還是規規矩矩垂在腿邊。
“我23了。”
“23也小。”
江淺側目看着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白茶,見她臉上沒有反感的神情,江淺順勢把搭在白茶肩上的手改為摟着,“你都一個人來這了,還怕去陌生的地方認識别人?”
以她和白茶的身高差,這個姿勢起碼她走起來很是舒服,溫度透過布料間傳遞,微涼的夜裡,這是她找到的唯一熱源。
白茶看着江淺自來熟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動:“我隻是感覺沒必要認識那些人。”
“恩?為什麼?”江淺說話的語氣裡是藏不住的開心。
人上了年紀就是愛聽誇獎。
沒必要認識别人,認識她就可以?
聞言,白茶偏過頭,避開江淺的視線:“……不喜歡。”
江淺輕笑道:“那你喜歡我?”
白茶将頭轉了回來,氣氛沉默。
她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欲言又止幾次後說道:“我是直女,不喜歡女的,難道江老闆喜歡女的?”
江淺喝了酒,反應慢半拍地搖了搖頭:“我也是直女。”
“感覺出來了。”
江淺笑出了聲:“嗯?你怎麼就感覺出來了?”
這種事情也是能被感受出來的嗎?
白茶思索片刻:“可能因為……大多數女同都慫,像江老闆您這樣一上來就摟着别人的人,不是直女就是渣。”
“哈……”
江淺瞬間酒醒,對視半響後,她尴尬地放開摟着白茶肩膀的手。
雖然她不是女同,但她感覺白茶順帶把她給罵了一頓。
……
繼直女事件過去後,江淺和白茶不約而同地沒再提起這件事。
畢竟天天把“我是直女”挂在嘴邊,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規劃新書的白茶作息也漸漸正常且規律了起來。
江淺每天早上開店,就能看見白茶早早在門口等着她開門,手上還拿着給她帶的早餐。
有時候是包子,有時候是粄餃……但更多時候白茶給她帶的早餐她都沒見過,也不知道白茶是從哪個角落裡給她買的早餐。
“你來就來,老給我帶東西幹什麼。”江淺嘴上說着,手裡也沒閑着,拿着東西就吃,“你們小朋友是不是管這叫投喂?”
“不算,我這算是以物換物。”
“換啥?”
“咖啡。”
江淺啞然一笑,“咖啡豆能值幾個錢,和我算得那麼清……怕我訛上你?”
“沒有。”白茶回答說:“江老闆有江老闆的規矩,我也有我的規矩。”
“好好好,你的規矩,這麼較真幹什麼哦。”
白茶對于江淺的話充耳不聞,她自顧自地把自己的東西擺出來放好,俨然進入了工作狀态。
“真不可愛。”江淺看着白茶的模樣小聲呢喃着,她快速解決完自己手裡的早餐後,開始了店裡的事宜。
池鎮的清晨不算上忙碌,江淺慢慢調着咖啡機的研磨度後,順手萃取兩杯咖啡液倒入兩杯冰水中。
美好的一天從冰美式開始。
“來,嘗嘗。”
江淺把咖啡放在白茶的手邊,順帶解釋。
“店裡每天都有流程性的消耗量,你不喝的話,我嘗兩口也是要倒掉的,本來調研磨就是不穩定出品,我收你錢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