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祭司和公主做得還不夠好嗎?
“父親,”美狄亞打斷他,“十歲的我關在神殿不吃不喝八天。聽到我痛哭時,你在想什麼?”
埃厄忒斯國王神情變得疑惑:“你突然說這個做什麼?那是你上任大祭司的必經路,隻有這樣才能得到子民的認可。”
“其他我都可以由着你,這個也是為了你好。”
“那我能出海去看看嗎?”
“你一個公主出海做什麼?!”埃厄忒斯國王臉色瞬間變得難看,“難道你想學你那叛逆丢下國家的姑媽?美狄亞,我們需要你。”
“守護金羊毛不止是我的責任也是你的。”
“父親,”阿布緒爾托斯勸阻道,“姐姐都這麼大了,遠海去看看呗,沒什麼危險,我可以保護她。”
“閉嘴!”埃厄忒斯看上去要被氣死,“科爾基斯的女人沒有誰出過遠海,她是公主就得做好榜樣。”
“而且她得好好修煉,她得保護我們。”
“現在哪有人敢侵犯科爾基斯。”阿布緒爾托斯悄聲喃喃着。
“怎麼沒有?!”埃厄忒斯擡眸看向外面面容變得狠厲扭曲,“這不就有人打金羊毛的注意嗎?我絕對不會将金羊毛交給任何人。”
“絕對不會。”
“父……”
美狄亞看向阿布緒爾托斯示意地搖搖頭。
金羊毛是他們父親的命,淩駕于所有人和事物之上,就算他再寵溺她,也比不過金羊毛。
所有人都知道。
“父親,美狄亞明白,剛剛說得那些你不要在意,”美狄亞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跪下,“我會成為科爾基斯的守護神,為父親你守護金羊毛。”
或許是她的話說到埃厄忒斯心尖上,他的神情緩和下來,語氣也不那麼強硬。
“回去休息吧,今晚的事情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不過接下來三天你就待在寝宮好好反省。”
“明白。”美狄亞誠懇颔首起身向外面走去。
埃厄忒斯看着她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止不住地搖頭。
夜晚還未過去,美狄亞走出行宮來到空地上擡頭望着天空。
今天雲多得連月亮都看不見。
腹部突然一陣疼痛,美狄亞捂着微微俯身等待着痛意消退。
“姐姐!”阿布緒爾托斯的聲音響起,緊接着迅速跑到她身邊扶住她,“我去請人給你看看。”
美狄亞揮揮手:“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在森林邊緣找到你的時候,你臉色一直蒼白到現在,父親也真是粗心,都沒發現。”
聽到他的抱怨,美狄亞直起身看着他:“父親不是沒發現,是他認為我已經受到了懲罰。”
“不可能,父親那麼寵愛你怎麼會不顧你身體。”
“阿布緒爾托斯,”她聲音輕柔,“愛與金羊毛相比,誰更重要?”
“這……”阿布緒爾托斯一下詞窮,畢竟誰都知道金羊毛大于一切。
“……那我送你回去。”
美狄亞點點頭,在阿布緒爾托斯的攙扶下向寝宮走去。
路上,她借着護衛手中微弱的燈光一直觀察着阿布緒爾托斯。
不知道是不是被戰神森林影響,她腦海中一直浮現阿布緒爾托斯質問她為什麼要殺他的那個夢境。
這個弟弟從小就喜歡待在她身邊,雖然吵鬧但卻不可缺少。
“阿布緒爾托斯。”
“怎麼了?”他轉眸笑着問道。
“如果有一天父親說的是真的話怎麼辦?”
“他說的什麼?”阿布緒爾托斯一臉懵。
美狄亞垂眸:“說你會栽在我手裡。”
“我不一直栽在你手裡嗎?”阿布緒爾托斯笑起來,“從小就這樣,我們是姐弟啊。”
“姐姐,父親老了對金羊毛就是個執念,其實無論有沒有金羊毛隻要有人敢入侵科爾基斯,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所以你不要太有壓力,去做自己想做事情。”
“科爾基斯的公主,我倒要看看誰敢管你。”阿布緒爾托斯沖她眨眨眼。
美狄亞被逗笑。寝宮前,侍女拿着外衣見到她的瞬間就圍上來。
“你們好好照顧公主,我去請人來給她看看。”
說完阿布緒爾托斯沖她笑着揮揮手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美狄亞在門口站了很久才離開。
寝宮屋頂,一個身影靜靜坐着,在聽到美狄亞無事回來後才有反應。
微弱動靜響起,接着另外一個身影出現。
他微微偏頭:“你去哪兒了?”
“我去找母親了,”安忒洛斯神情悲怆,“厄洛斯,我……”
“她說什麼。”
厄洛斯聽出安忒洛斯悲怆,聲音冷得像是奧林帕斯山上萬年不化的冰川。
“她說……”安忒洛斯步伐沉重走近身側蹲下,還帶着一點哭腔,“讓你不要再為一顆諸神的棋子猶豫。”
“強如戰神阿瑞斯,遠到提坦神族,力量遠在我們之上,都沒有辦法撼動諸神統治世界的決心。”
“隻要有神在的一天……”
“……厄洛斯,我們救不了美狄亞,她永遠都是你的錯誤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