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蒂亞一臉莫名其妙看向他:“我什麼都沒做,别冤枉人。”
“美……莉蒂亞,我不會讓你傷害她。”
莉蒂亞輕聲笑起來:“傷害她的不是你嗎?”
“在這裡裝什麼深情,這不就是你們一開始想要的結果,讓我來猜猜你現在要做什麼?”
“不需要!”
莉蒂亞絲毫沒有被他的态度吓到,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擡眸:“這個世界混亂成這樣,但宙斯、赫拉、雅典娜一個都沒有出現,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出現不了,而你可能是唯一一個身在其中的神,對嗎?”
厄洛斯沉默着,沒有回應她的問題。
“我不覺得是宙斯他們不想管,應該是暫時管不了,作為奧林帕斯山的神,你要做的就是讓世界恢複正常,但你卻沒有立刻行動,想必是力量不夠。”
“也對,你畢竟不是十二主神。”
“沒有,我很快就會讓世界恢複正常。”
“是什麼樣的力量呢?好難猜啊,”莉蒂亞完全不管他的回答,伸手抓住他肩膀,“厄洛斯,你裝深情就算了,但卻還是要欺騙美狄亞拿到金羊毛。”
厄洛斯冷若冰霜拍開莉蒂亞的手:“别碰我,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會傷害她。”
“我們也不傷害她啊,”莉蒂亞故作驚訝,“隻是利用欺騙她而已,都是把她當工具,誰比誰高貴。”
厄洛斯努力壓制住想要與她動手的沖動警惕道:“你們?你們要戰神力量做什麼?”
“因為我要殺了傷害過我的人。”
莉蒂亞垂眸看向他顫抖的手:“我知道你很不服氣甚至想要讨伐我,但那樣的話,你這一輩子都别想知道阿瑞斯力量具體在阿瑞斯之山那裡了。”
厄洛斯嘲諷地看着她:“你不會要告訴我,你知道吧。”
莉蒂亞面帶微笑歪頭聳肩,露出無辜的表情,眼波流轉。
“你怎麼會知道!”厄洛斯臉色沉得吓人。
“我在希臘科斯林生活了十年,這十年可不光是和伊阿宋的情人鬥智鬥勇。”
眼前這個女人,比想象中還要可怕,她好像完全沒有任何顧慮,所有人都要成為她複仇的棋子和墊腳石。
美狄亞在她身邊實在是過于危險。
“厄洛斯,你沒有選擇,你隻能與我們一起帶着美狄亞去希臘雅典。”
“而且你也隻能為了世界再次選擇放棄美狄亞。”
莉蒂亞開心地笑起來,似乎這一切讓她心情愉悅。
“為什麼?”厄洛斯不理解,“你帶上我,不怕我阻礙你們嗎?”
“阻礙?”莉蒂亞笑起來,“随便啊,反正到時候各憑本事免不了一戰,我可不會輸給你們兩個男人。”
“但我就是要你看看,看看你的金箭有多離譜。”
“看看自己喜歡的人因為金箭對其他男人示愛,成為金箭的奴隸沒有尊嚴的樣子。”
“厄洛斯,你的報應不需要我出手,美狄亞自會給你。”
莉蒂亞不再理睬站在原地潰敗的厄洛斯,轉身向寝宮内走去。
到門口時她似乎想起什麼再次回身。
“厄洛斯,其實做選擇的人從來都是你,而你卻從來沒選擇過美狄亞。”
“一切的苦痛都是你自找的。”
腳步聲慢慢遠去消失,厄洛斯垂眸站在寝宮前遲遲沒有離開。
額前的碎發擋住他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地面上有飛濺起的水花。
莉蒂亞那些話都是對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劃在他心口上,将心髒切割得鮮血淋漓,痛到麻木。
可作為神,他又有什麼選擇的權利。
帶着美狄亞離開嗎?可他們跑不出這個世界,跑不出宙斯一手遮天的統治。
厄洛斯雙手緊緊握成拳,絕望和無助籠罩着他的整片天空。再也不會有陽光照入。
如果……如果他不是神,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
可他生來就為神明,生來所有的教育和規則都告訴他,他是神,與凡人天差地别。
不知過了多久,厄洛斯慢慢擡起頭,眼神麻木地打量着這個世界—
這個要他為了所有人放棄愛人的世界。
一陣風溜進寝宮,吹起紗簾,莉蒂亞伸手撩開站在中央環顧四周。
她和美狄亞的内屋分别在兩側。
看起來這個世界邏輯是自洽的。
她邁開步伐向着美狄亞内屋方向走去,卻沒有見到任何人。
莉蒂亞眯着眼環顧四周:“美狄亞?”
“怎麼了?”美狄亞拿着一件裙裝從另外一邊的紗簾後走出來。
“你在做什麼?”
“找衣服啊,”美狄亞提着裙裝放在身上比劃,“這件如何。”
莉蒂亞看向美狄亞出現的方向。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美狄亞捂了捂耳朵,“什麼聲音?”
她仔細打量着美狄亞的微表情,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對勁。
這一天,她都在觀察美狄亞。
隻要了解美狄亞的人都知道,身為赫卡忒神殿祭司,她絕不是那種輕易就會中巫術的人。
身上無時無刻都會準備着魔湯。
而面前的這個美狄亞好像并沒有準備,真的中了巫術催眠遺忘一切。
是她的疏忽還是沒來得及?
莉蒂亞放下心伸手撫摸她的臉:“沒有,我聽錯了,美狄亞你好好休息,明天會是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