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水珠嗎？

她眨了下眼，這才發現甯晞淋了雨，發梢有點點濕潤，一顆水滴從側頰滑落，在襯衣領口加深一點濡濕。

她遲疑問道：“真的有事？要……進來說嗎？”

甯晞輕輕“嗯”了一聲，目光卻越過路曉星，看向她身後。

房門半開，從這邊可以看到小客廳——那個垃圾桶已經被她放回書桌下，而書桌上……

兩杯奶茶。

甯晞眸色黯淡些許：“你有客人？”

“嗯？”

路曉星回頭看看，才明白甯晞為何這樣問。

其實，路曉星隻是兩種口味都想嘗試一下。

現在是晚上七點半，她會對前男友承認她準備一人消滅兩杯奶茶代替晚飯嗎？

當然不！

路曉星笑了下：“不是啊。我有買一送一的券。要是有事就進來說吧，我反正也喝不完，請你喝奶茶！”

甯晞安靜跟在路曉星身後，坐到她指定的椅子上。

路曉星去洗手間拿了條幹淨毛巾，扔給甯晞：“你淋雨了，擦一下吧。”

甯晞說謝謝，先飛快擦了把臉，又把毛巾放在頭上，一寸一寸擦過去。

他的手指修長，這樣平常的動作，做起來也顯得有條不紊，很是好看。

毛巾經過，仿佛擦掉素日裡冰冷的殼，這樣的甯晞，有着少見的脆弱。

不由自主地，路曉星的目光也追随着他的動作，直到看到甯晞左耳那道疤痕，像被昆蟲蟄了下，慌忙移開眼。

路曉星有些掩飾地拿起兩杯奶茶：“你先選，呃——”

她頓了下，“呃，你要甜蜜蜜蜜桃烏龍，還是喜柿多多肉紅茶？”

甯晞沒看路曉星的臉，卻盯着她的手，見她分明把紅茶向外推，輕笑：“最近喜事一件接一件，我要甜蜜蜜。”

哈？

喜事？一件接一件？

路曉星又想到那應該挨千刀的晚報……如果甯晞和羅明雅訂婚，一整個版面也不夠他們顯擺的，是吧？

她立刻吸了一大口蜜桃烏龍，同時把多肉紅茶放在甯晞手邊：“你喜事多你喝這杯呀，總不能什麼好處都讓你占了。”

甯晞懶洋洋地笑，像敬酒一樣舉起紅茶：“不想把好處都給我，又何必讓我選。”

路曉星不理他，坐下來，自顧自吸着自己的蜜桃烏龍。

甯晞也沉默了。

“路曉星，你剛才藏了什麼呀？”過了會兒，甯晞突然問。

“咳——”

路曉星明明沒在喝，卻差點嗆到。

搞突然襲擊，太陰險了！

她怨怒地瞪甯晞：“你幹嘛？我藏什麼藏，我才沒有藏呢！”

“那個，剛才是滿的吧。”甯晞指着她的廢紙簍說。

路曉星硬抗：“沒有，你眼花了。”

“哦，真的嗎？”甯晞吸了一口奶茶，又說，“那你為什麼故意擋我視線，你知道你身體歪的很不自然嗎？怎麼，不想讓我看到床上有什麼？”

路曉星寒毛都立起來了，強作鎮定道：“你什麼時候養成這種怪癖了？沒事看别人的床幹什麼？”

“我沒有看床的怪癖，但是……有越不讓我做我越要做的怪癖。”甯晞平靜地說。

他說的好像真會怎麼樣似的。

那……

路曉星幹脆回身，一把掀起被子，露出套着罩單的床墊：“看吧看吧，什麼都沒有！你是不是做了太多虧心事，一天天疑神疑鬼的。”

甯晞依然乖乖坐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而低聲說：“今天我本來心情很不好，現在倒是好了。”

“怎麼樣？實習順利嗎？”他好像忘了剛剛那茬，一本正經問道。

“哦，哦……挺順利的。”

路曉星重新坐下來，“其實，可能過于順利了。我也不知道，我才來了幾個星期，卻覺得這個項目就好像是我自己從頭想出來的，很多思路都不謀而合。”

甯晞眨眼：“也許我就是為了吸引你，才投資這個項目的呢？”

路曉星愣住，一時有些摸不清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好在甯晞又笑了：“逗你玩的。其實是這個。”

他又舉了舉奶茶。

路曉星：“奶茶？”

“不是，買一送一。”

路曉星：“……”

甯晞也不解釋，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總之，你完全沒必要因為我或周昀，對這份實習産生抵觸。我們之間有一段錯誤開始混亂結束的感情，但這不影響我作為投資者的眼光，也不影響你的工作能力。”

錯誤開始？混亂結束？

行。

路曉星垂眸，輕輕“嗯”了一聲：“你找我就為了說這個嗎？”

“不是。你有一些東西放在我那兒，都放了五年了，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