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着兩人副手離去的時候,沐齊齊親自送行。跨過門檻,到了殿外不遠處,沐齊齊拉起了陸小阙的手。
陸小阙頓了一下,握住了皇後的手,看向沐齊齊。
隻見她輕緩地說道:“此事就煩憂表妹上心了。一定要安撫好若朵公主。流藍……對陛下的海貿布局很重要。我們和她的父親已經達成了協議。若是……”
沐齊齊又猶豫了一下,道:“若是公主願意,本宮願意以貴妃之位相酬。宮中絕沒有人敢挑釁、譏諷于她。”
“……若是……她有顧慮,甯國也可以給她宗室爵位,讓她風光留在甯國。這是她父親的意思。流藍太弱小了。流藍王想要女兒在甯國站穩腳跟。”
陸小阙腦海裡,齊大财的身影一閃而過。她輕輕颔首,回道:“您放心吧。”
沐齊齊放開了陸小阙的手。
陸小阙轉身的時候,聽到殿裡傳來皇帝的聲音:“……罪魁禍首,朕一個也不想放過!若朵公主為什麼出事,有些人比朕清楚!那個侍女代人受過罷了……嚴懲不貸……”
她若有所思,劇情裡,公主的死真是意外嗎?這次的事情,再次印證了劇情也不是很準确。劇情,也不過是推演罷了,不能盡信。走了一段路,離得更遠一些,陸小阙就真的完全聽不到了。她放快了自己的腳步,往宮門方向去了。
出了内城,陸小阙又是馬不停蹄,帶着宮裡的賞賜去了若朵公主的新住處。
進了院子,聽聞裡面有熟悉的說話聲,她松了一口氣。看來若朵公主狀态還蠻不錯。
進了屋裡,就見到公主坐在床邊,腳放在地上,不停地說道:“嘶……好疼,想吃東西……哎呀好疼……”她的那個貼身侍女就圍在她身邊噓寒問暖,左邊站着問一句:“比剛才好些了嗎?”右邊站一下,側頭看一看,又說:“禦醫說要一個時辰……我給公主吹一吹……”
她們說的是流藍語,陸小阙學過一些,勉強聽懂了。
見陸小阙進屋,她們都看了過來。侍女行了一禮,又站回了公主身邊。
陸小阙反複端詳,見公主嘴裡雖然喊疼,眉目卻不見一絲苦意,便知她心中沒有悔怨。公主的額頭和右側臉頰,傷勢也不是太過嚴重。隻是塗了藥,臉龐發黃發黑。靠近一點,刺鼻的藥味沖勁很大。
若朵公主道:“陸姐姐……”她似乎想起身,陸小阙連忙上前攔着,說道:“别動,牽扯到傷口了。”
那侍女就開始告狀:“公主一醒過來,就不停地說話。禦醫說要靜養,公主還不樂意,說什麼都要起身……”說着說着,就有些不見分寸的喋喋不休模樣。
陸小阙耐心地聽完了,才感覺到,若朵公主或許心中還帶着惶恐。也是,她年紀不大,為了家國背井離鄉,又出了這等事。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于是陸小阙的聲音放緩了一些,安慰了幾句。見她情緒放松下來了,才提起了皇後說的話。
若朵公主垂眸不語。
陸小阙沒有追問,轉頭吩咐她的侍女,道:“公主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聯系我。外面的守衛知道我辦公的地方和住處。”
侍女面露喜色,又是行禮謝過。陸小阙又交代了幾句,這才離開。後面,陸小阙還來過很多次,親眼見到若朵公主的傷勢痊愈。隻是她的額頭和臉頰上,還留着明顯的疤痕。
陸小阙心中為美人可惜。若朵公主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邀請陸小阙出去遊船賞景。
船頭,她迎風站着,探頭看向岸邊的景色,身上嫩黃色的裙擺飄搖着。她手裡捧着一束金菊,燦若鎏金,美不勝收。她大聲喊道:“我好開心!”緊接着,她回過身,看向船艙門口的陸小阙,說道:“陸姐姐,我比我的姐妹們幸運,我見到了更多的風景!”
她開懷地笑着,帶着疤痕的臉頰有一個小酒窩,笑意如清風般徐徐拂過。
她一下子跳到陸小阙跟前,說道:“陸姐姐,他們都說我可憐,我不覺得!我很願意留在甯國!娘娘說會給我宗室爵位。”
接着,她轉了一個圈,然後揚起雙臂,大聲地說:“我的名字,至少會有封号,永遠留在甯國和流藍的史書上!我的足迹,從一個小島嶼,到上邦的都城,将來或許更高更遠!”
她的眼睛閃亮,一字一頓:“我很樂意!”說着,她将手裡的金菊塞到陸小阙手裡,說道:“陸姐姐,送你。”
“陸姐姐,謝謝你關心我。我送你一條船吧,那是我的生辰禮物,能抗擊深海的風浪。”她的臉龐揚起更明顯的笑意,“我知道你們的陛下要出海。你一定會需要。我記得你有當水師的親人,你說不定能比别人更早知道消息。”
陸小阙輕笑,朝廷的水師,的确一直在訓練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