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這牢裡好像鬧鬼。”
“何止是聽說啊,昨天我就被盯上了。那目光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看得我脊背發涼!”
“受不了了!”
“明天我就坦白,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因為所處的牢房太暗,導緻至今沒被人發現的關藥,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為了稻妻牢房裡流傳的新怪談,甚至還一度促進了訊問工作的推進。
而作為當事人的他至今還對此一無所知,隻覺得盜寶團們的臉色憔悴的厲害。
虧心事做了太多是這樣的。
他信服地點了點頭。
就在關藥以為,這樣的生活還要再持續一段時間的時候。
某個普通的上午,有人推開了他的牢門。
“出來吧,今天該輪到你了。”
重新被扣上鐐铐的關藥有些不适應。
他跟着負責押送的同心走到審訊室,在最中間的椅子上坐下。
而在他的對面,兩個男人正端坐在桌子後面,顯然已經等候了多時。
其中處于主導地位的那個翻開手裡的卷宗。
“姓名?”
“關藥。”
“性别。”
“……男。”
到底他是走過一次流程的,完全沒有第一次時那麼緊張。
再度重複了一遍那毫無營養的問答,男人切入了正題。
“關于盜寶團走私案的内容暫且到此為止。接下來,請你詳細交代一下上個月那幾起案件的犯罪過程吧。”
上個月甚至還沒穿越過來的關藥無言以對:這人在說什麼鬼東西?
見他不說話,男人皺起眉頭:“如果你現在老實交代,還能争取個寬大處理。不然你以後再想說,可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連我到底犯了什麼罪都不清楚,又怎麼能給你交代呢?”
男人自然以為關藥是在撒謊。
他在心裡給關藥打上難搞的标簽,随即改變了策略。
“好,既然你說你不知道,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
“關藥,璃月人。祖上曾經闊綽過,但傳到你這一代時已是家道中落。”
“你為了躲債偷渡到了鳴神島,并于上個月加入了本地的盜寶團,我說的可對?”
沒想到他朝思暮想的璃月身份居然出現在這裡,關藥有些驚奇。
至于對不對嘛,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沒得到回應的男人眉頭皺得更緊。
“包含官方車隊被劫、绀田村人口失蹤、王婆婆的假牙失竊等案件在内,加起來總共有近十起案件,你都出現在過案發現場。”
“這種情況下,你居然還敢說這些事都與你無關?”
……雖然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但裡面是不是混進去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關藥在心裡戳了戳系統:‘喂,你看,關于我的身份,他們都知道的比你多唉。’
再度受到打擊的系統給關藥發了個顔表情以示自己的慚愧:【QAQ】
發現關藥居然開始走神的男人臉徹底黑了。
他的聲音再度擡高:“你這樣對得起好心收留你的商隊,願意給你提供容身之所的村民,以及幫你開過核桃的假牙嗎?!你還有沒有良心?”
關藥:……
假牙這種東西就不要這麼鄭重其事地拿出來反複說了。
他冷靜地迎上男人憤怒的目光:“你說的這些事情,我确實都不知道。”
“你剛剛也說了,我隻是恰好出現在了案發現場而已。”
“實際上,你們也根本沒有我就是直接參與者的證據,不是嗎?”
“……油鹽不進,喪心病狂!”男人氣急敗壞。
他心裡當然也清楚證據不足的問題。
但那位大人早已經親自下達了命令,無論如何都要盡快把這件事給了結掉。
自己之前在盜寶團的案件裡耽擱了太久,昨天甚至一度被人警告。
再這麼拖下去,其後果恐怕就不是他能承擔得起了。
‘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這個家夥認罪!’
打定主意的男人表情變得兇惡,他“噌”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關藥走來。
關藥:!
說時遲那時快,牢房忽然被人從外部踹開,幾個同樣身材魁梧的同心沖了進來。
“你們是從哪冒出來的?放開我!”被架住的男人拼命掙紮,但還是被毫不客氣地帶走。
負責記錄的那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
他遲疑地看了一眼關藥,接着便站起身,将筆錄卷宗都收拾好後,也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跑的時候還沒忘記鎖上門。
被獨自留下來的關藥,面對着隻剩自己的審訊室,慢慢松開了繃緊的肌肉。
系統同樣也受到了驚吓,在他的腦子裡大聲嚷嚷個不停:【剛剛那人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有人攔着,難不成他還真要對宿主你動手?】
關藥垂眸,在心裡與系統對話:‘看樣子恐怕是的。’
畢竟在遊戲裡的提瓦特,雖然融合了很多現代社會的三觀與經驗,但就制度本身而言仍基本處于古代的水準。
在這片殺人都很難被立案抓捕的土地上,一個小小的嫌犯因為意外死在牢裡,恐怕也根本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吧。
隻不過那人到底為何會突然變得那麼激動,甚至想要訴諸于武力?
關藥将目光落到了自己的雙手之間。
烏黑的鐐铐沉默着。
誰也不知道被它鎖起來的究竟是怎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