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地點是在一棵足夠兩人環抱的櫻花樹下。
這棵樹栽種在村田家院子的外圍,因為樹下空間适合,還設置了一套室外使用的木質桌椅。
村田向衆人簡單交代了一下當天的情況。
那位璃月商人在院子内提貨,而因為人手不足他也過去幫忙。
而沒人照顧的王婆婆就獨自一人坐在樹下,直到天黑暴雨降下後才離開。
這期間總共有四個人在王婆婆附近停留。
其中有兩個是附近的孩子。
而另外兩人,一個就是他們所懷疑的西口,另一個則是跟着商隊一同前來,但現在已經不知去向的旅人。
阿晃:“沒錯,這些人我都有印象。”
“那個時候還是下午,天還是亮的。王婆婆為了給孩子們開核桃,掏出了她的金假牙,而不久之後西口就出現在了附近。”
村田:“照這麼說,那天他的态度确實有點刻意。”
“他一直打着想幫忙的名義往倉庫附近湊,不過很快就被我老婆發現趕走了。”
阿守緊接着補充:“而那個旅客,則是在西口到來之前就在王婆婆身邊,但我們誰都沒注意到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聞言關藥再度掏出出筆記本,搜尋之前記錄下來的信息。
“失主年紀大了,記不清自己的,貴重物品,究竟是什麼時候失竊的。”
“還是商人第二天無意中問起,才意識到貴重物品已經丢失。”
關藥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吐出“金假牙”這三個字。
“實際上我印象裡那個旅人走的時候,盒子好像還放在原位。”
“可我怎麼覺得當時盒子已經不見了?”
荒泷派的三人誰也說不清楚細節。
而村田仍然緊盯着關藥,直到他忍不住看過來時,才遲疑地給出了同樣否定的答案。
“我那時候在忙,什麼也沒看見。”
關藥忍不住捏緊了自己手中的筆。
這家夥到底透過自己想起了誰?
被一個不熟悉的人三番五次盯着看,這種滋味并不好受。
關藥很想就這樣直接問出口,但他發現對方的樣子也同樣十分困惑,顯然他自己也不清楚緣由。
于是關藥隻能姑且先把這件事放下:“既然如此,我們就開始複盤吧。”
衆人同意了他的提議。
但關藥萬萬沒想到,他們所謂的複盤,居然是這樣一場别開生面的演出。
荒泷一鬥大搖大擺地坐在石凳上。
阿晃作為旁白站在他身後,聲情并茂,雙手交疊端莊地放在胸前。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這位和藹的老人在樹下乘涼,與當地的孩子們一同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另外兩人配合着他的節奏,圍繞在石桌旁,蹲在地上。
他們掐着嗓子,努力做出一副天真爛漫的表情:“奶奶~奶奶~”
“噗咳咳咳——”
猝不及防地被這猛男夾子音創到,關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一旁的鹿野院則是驚奇地鼓起了掌,發出真情實感地稱贊:“好厲害,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久岐忍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
礙于還有其他人在場,她沒有當場發作。
但她咯吱作響的指關節,已經昭示了等一切結束後四個人的悲慘命運。
而場中央的四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還在全心全意地投入演出。
“奶奶,能幫我們開個核桃嗎?”
“哈哈哈哈,當然可以!”
荒泷一鬥豪爽地應下,當即一拳将用來僞裝成核桃的石塊砸了個粉碎。
他從中随便挑出來一塊遞過去:“來,你們的核桃。”
阿晃小聲:“老大,錯了!這時候你應該拿出你的金假牙。”
荒泷一鬥恍然。
他的手在自己腰間虛空一晃,假裝掏出來個盒子擺在桌面上。
再次一拳砸碎了一塊石頭:“好孩子們,給你們核桃。”
“謝謝奶奶~”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了村田家附近。”旁白阿晃如是說。
“那個人身披黑色鬥篷,看不見臉,宛如一抹漆黑的幽靈,無聲無息地逼近了的樹下的三人。”
說到這裡,還在表演的四人忽然停了下來。
“糟糕,演員不夠了。”
随後關藥便發現,他們的目光接二兩三地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都看我幹嘛,今天穿鬥篷的也不隻有我一個呀。”
他一邊說着一邊想拉鹿野院下水。
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起,鹿野院早已恢複了最初的打扮,那件鬥篷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見關藥看過來,鹿野院還無辜地眨了眨眼:“嗯,怎麼了嗎?”
靠。
為什麼每次他都能反應這麼快?
關藥開始懷疑人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鹿野院拒絕之後,那四個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加炙熱了。
到底是哪個缺德的家夥非要在這個節骨眼穿鬥篷?
關藥不情不願地将兜帽帶好,正準備認命加入他們的戲份。
身側的村田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我想起來了,當時那個家夥就是你!”
關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眼睛換了顔色,但你戴上帽子之後我就一下子想起來了!”
“你是跟着商人一塊來的,但在你走後的第二天東西就不見了!”
原本态度還算平和的村田立即燃起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