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玮很快追了下來，他看起來有些惱——

不過想來也是理所當然的，被人扇了一耳光還不惱火才不正常。

陳書玮拽住慕岩手腕剛才被翟雪竹拉過的地方，慕岩吃痛皺眉，翟雪竹眼疾手快想要把慕岩拽到身後，但是陳書玮拉的很緊，翟雪竹一下沒能拉動。

因此翟雪竹的神色更冷了，她當着陳書玮的面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這俨然是一種挑釁。

陳書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氣氛變得冰冷，慕岩夾在中間，她先是看了看翟雪竹，然後又看了眼陳書玮，最後低頭走到了翟雪竹身後。

陳書玮幾乎是咬牙切齒在說話了：“過來，慕岩。”

慕岩搖頭，陳書玮氣急反笑：“你以為翟雪竹就是什麼好人嗎，你當初喜歡華皓，翟雪竹就和你冷淡了，充其量不過是個假朋友，你一直把她當閨蜜，可是她反手還不是和你的前男友我在一起了。”

“陳書玮。”翟雪竹打斷了陳書玮的話。

“你過分了，别忘了我們之間說過什麼。”

陳書玮冷哼一聲，但也稍微收斂了一些，翟雪竹拉着慕岩便走了。

“雪竹……雪竹……”

慕岩跟在翟雪竹身後踉踉跄跄地走着，她走的吃力，所以沒一小段翟雪竹就停下來了。

她轉身對着慕岩：“好了，情緒太激動腿軟走不動就别走了，你坐在這裡歇一會，我去開車，你在這裡等我。”

“這樣……可以的嗎，會不會過分麻煩你……”

慕岩幾乎是在喃喃自語了。

“不會。”翟雪竹很快回答。

她轉身想要離開，就聽到慕岩在身後很小聲說話：“好像每一次見到你，都是在我很狼狽的時候。”

翟雪竹頓了一下，回：“那還好你每一次狼狽時候遇到的都是我。”

上了車之後，外面開始下起了小雨，天色昏昏沉沉，像是末日裡傾頹的天幕。

慕岩才冷靜下來，她看着窗外，雨點打在窗玻璃上，坐在翟雪竹的身邊聽窗刷掃過雨水的聲音，明明是很常見的一幕，慕岩卻覺得幸福。

這種幸福與平靜竟然讓慕岩産生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但她不想睡也不敢睡，因為幸福的時光都是短暫的，慕岩神經質地咬着下嘴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無數水珠縱橫的玻璃上屬于翟雪竹的倒映。

慕岩稍微打開了一點車窗，外面便立馬湧入一股冷空氣，這讓慕岩打了個哆嗦，終于稍微清醒了一些，也終于有勇氣把藏在心裡的話說出口。

“雪竹，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

慕岩覺得自己是垃圾，她是那種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有點笨，但也不喜歡惹事，幽靈一樣漂浮在班級的中下遊，有她沒她都一樣。

沒有存在感到扔進人群會立馬淹沒的程度。

這樣的孩子正是最容易被霸淩的對象，慕岩很不巧就變成了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