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畢業的大學生,沒有了家庭的資助,就隻能靠自己。
兩個人因此淪落到隻能留在這一間小小的出租屋裡面,要多艱難就有多艱難。
莊婧瑤唯一一次和家裡服軟,是為了要錢給翟雪竹治病。
兩個人來到這間出租屋之後不久,翟雪竹就感到了身體不舒服,去醫院檢查卻檢查出是腮腺腫瘤。
那時候翟雪竹覺得天都塌了,她知道自己和莊婧瑤必然是沒有錢治療的,所以提前寫好了遺書,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去每天工作,不過遺書還是被莊婧瑤發現了。
見到她驚愕地拿着遺書來問自己發生了什麼,翟雪竹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了。
她痛哭流涕,和莊婧瑤一五一十說了自己遇到的那些事。
那天晚上莊婧瑤抱着翟雪竹安慰了很久很久,她說自己有辦法,而翟雪竹哭累了,昏睡了過去。
等翟雪竹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莊婧瑤坐在自己的床邊,莊婧瑤的眼睛裡面有驚喜的光芒,翟雪竹問莊婧瑤發生什麼事情了,竟然這麼高興。
莊婧瑤就去拉翟雪竹的手,她說:“雪竹,我們有錢了,我們可以給你治病了。”
莊婧瑤臉上有一個顯眼的巴掌印,翟雪竹慢慢把手貼了上去,并沒有先提錢的事情,而是問她:“疼嗎?”
“不疼的。”
莊婧瑤笑着說。
“隻要能給你治好病就好了,别在意這些,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人怎麼可能給自己的臉上摔出巴掌印呢?
翟雪竹對于這件事心知肚明,她沒有去急着追問莊婧瑤到底做了什麼又經曆了什麼,盡管翟雪竹的心裡面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翟雪竹隻是平靜地對莊婧瑤說:“以後我們都對彼此坦誠一點,好不好,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我……我想知道關于你的所有,這一次也是我做錯了,以後不會再瞞着你了。”
莊婧瑤因此紅了眼眶,她哽咽地和翟雪竹抱在一起。
莊婧瑤在翟雪竹睡着之後回家了一趟,莊婧瑤的父親對于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早就失望透頂,指着門讓莊婧瑤滾出去。
而莊婧瑤倔強地站在原地:“抱歉,爸爸,我真的很需要錢,就這一次,好嗎?”
莊婧瑤父親怒斥:“現在倒是知道來要錢了,從家裡離家出走的時候不是很硬氣嗎?你告訴我你要錢去幹什麼?”
莊婧瑤說自己得了腫瘤,需要治病,莊父就一定要拖着她去檢查,在醫院檢查了一趟之後莊婧瑤的謊言不攻自破,莊婧瑤隻好無奈說出實情——
需要錢給翟雪竹治病。
為此莊婧瑤不惜在大庭廣衆之下跪在莊父面前,告訴他自己真的很需要錢,而受到欺騙的莊父惱羞成怒,直接打了莊婧瑤。
這也就是莊婧瑤臉上巴掌印的由來。
翟雪竹聽了隻覺得心疼的快要暈倒,直把自己的嘴唇咬得鮮血淋漓,最後還是莊婧瑤強行制止了翟雪竹的行為,她才停止。
“那最後呢,為什麼又有錢了?”
莊婧瑤苦笑:“因為我媽媽呀,我媽媽心疼我,在我走之後給我偷偷轉了錢。”
所以現在的翟雪竹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明明開始時候的一切都很好不是嗎,兩個人也是拼盡全力才在一起的,所以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睡醒之後翟雪竹昨晚壓抑的那些情緒才統統反刍上來,她抱着自己的頭,坐在兩個人曾經□□的床上不停掉眼淚。
外面似乎有聲音,翟雪竹不能确定是不是莊婧瑤回來了,她不想被莊婧瑤發現自己在哭,否則情緒崩潰之下翟雪竹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會和盤托出。
到了那個時候,就真的一點點尊嚴都沒有了。
連最後的尊嚴都沒有,那該是多麼狼狽的一件事情啊。
所以翟雪竹選擇在房間裡面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然後才走出去。
到了客廳發現莊婧瑤穿着睡衣給自己沖咖啡,可是翟雪竹明明已經發現了,莊婧瑤的睡衣上褶皺很少,一看就不是使用過的樣子。
翟雪竹看着莊婧瑤的眼睛,試圖從裡面看到一點謊言的印記,翟雪竹想知道自己多年的愛人到底有沒有一點點的心虛。
但是很遺憾,翟雪竹什麼也沒有發現,莊婧瑤就那麼樣的泰然自若,就好像真的問心無愧一樣。
她似乎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但是在翟雪竹面前卻做出了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莊婧瑤走上前抱住翟雪竹,和翟雪竹撒嬌:“老婆,隻不過一晚上沒有看到你,我就真的好想你啊。”
莊婧瑤抱住翟雪竹才發現翟雪竹的身體僵硬地不像話,莊婧瑤很疑惑,問她:“怎麼了,雪竹,不舒服嗎,怎麼看着氣色這麼不好。”
翟雪竹輕輕推開莊婧瑤,說:“沒事。”
如果真的沒事就好了,隻不過沒事通常隻不過是不想說話的謙辭。
莊婧瑤仔細看翟雪竹的面孔,發現翟雪竹的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哭過一樣,莊婧瑤因此吓了一跳,問翟雪竹:“别騙我了,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