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最近一段時間真忙啊,那個什麼書我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跟着你出遠門了。”方亓岩單手托住下巴,認真地講道,“看來我要加快點速度成為白騎士了,這樣吧,從明天晚上起,我就幹脆就裸着睡覺了。”
“衣服每天換來換去怪麻煩的,裸着睡覺的話,我早上就能多睡一會兒,不是,早上就能更快地起床學習了。”壯漢一邊自顧自地說着,一邊略過白澤嶼,朝衛生間走去。
“站住。”白澤嶼将床上的睡衣拿起,向背後抛去,“把衣服穿起來,我教你如何成為白騎士。”
計算着自己走到第幾步對方才會開口阻止的方亓岩伸出手臂,精準無誤地接住了衣服。
“你教我?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方亓岩雙手舉起,再抓住衣服順勢往下一拉,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有了你的幫助,我成為白騎士肯定會事半功倍的。”
“把手伸過來。”白澤嶼長身玉立,不僅與壯漢面對面,而且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彼此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臉頰。
方亓岩看着面前這雙清眸中倒映出的自己,臉上的表情有疑惑,有詫異,也有幾分呆愣。不得不承認,白澤嶼這張臉,他無論看了多少回,還是會再一次地被驚豔到,特别是當對方臉上的毛孔與細小的絨毛都盡收眼底時。
“手。”白澤嶼見壯漢沒反應,面無表情地提醒道。
“不是說要教我嗎?為什麼讓我伸手?”方亓岩嘴上這樣問,身體倒是很誠實。
一隻由于常年不見陽光而白得像剛落下的雪的手握住了壯漢伸過來的手,但這還不夠,白澤嶼繼而又握住了對方另一隻手,随後小指、無名指、中指……,直到兩人的十指全部依次對齊。
過程中,白澤嶼的動作極其緩慢,仿佛自己和對面的人正在進行一場莊重而神聖的儀式。
“你這是在幹什麼?”若有若無的電流劃過手掌,臉部肌肉緊繃了起來的方亓岩,微微揚起下巴,直視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蛋。
隻見白澤嶼的眼眸深邃,密長的睫毛更是為之增添了一抹顔色,使得看起來幽深得仿若藏匿了無盡的秘密。下方的鼻梁則高挺筆直,如峻嶺般勾勒出面部的立體感,線條流暢優雅,完美得找不出一絲瑕疵。
總之,五官标準到好似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别說話,好好感受。”顔色淺淡的嘴唇輕啟,帶着幾分與生俱來的矜貴與疏離,白澤嶼閉上眼睛,念動咒語。
視線恰好落在對方唇瓣上的方亓岩困惑了幾秒,不由自主地跟着閉上了眼睛。
感受什麼?掌心的溫度嗎?對了,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白澤嶼竟然一反常态地主動握住了自己的手,并且還沒有戴手套……
方亓岩正漫無邊際地想着,突然,右手的掌心傳來了一點動靜,他條件反射地想要睜開眼睛朝那裡看過去,但緊接着,一種用文字描述不出來的東西瘋狂地湧到了左右手臂乃至全身各處!
“白騎士是淨化師的盾。”
一道清冷純淨的聲音從空中飄來。
“如果你成為了白騎士,那麼當淨化師淨化時,你就可以在他周身加上一層盾,借此保護淨化師不會受到外界的幹擾。而這層盾的強度,由你的實力來決定。”确認自己的淨化之氣已經在對方體内運轉了一圈後,白澤嶼收回手,緩緩睜開眼睛。
這種看不見也摸不着的盾對淨化師來講是非常重要的,就比如遇到白天菜地裡的情況時,要是方亓岩是一階白騎士的話,自己就不會被闖進來的普通小女孩妮兒打斷淨化。
再往上,想要抵擋住變異植物的毒性或者變異動物的攻擊,則需階級更高的白騎士的盾。
“盾?和剛才流經我身體的是同一個東西嗎?”方亓岩看着自己擡起的雙手,忍不住握拳,對準前方打了幾下,“聽上去真他爹的牛掰啊!那淨化師要是多幾個白騎士保護,豈不是無敵了?”
“一個淨化師隻能有一名白騎士。”白澤嶼現在嚴重懷疑自己給出去的書已經被丢了,不然對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隻能有一個?如果我可以成為白騎士的話,那就說明白騎士和淨化師不一樣,它不是天生,而是靠後天努力就能獲得這種身份的。”方亓岩理所當然地把處決者的身份代入了進去,盡管兩者的職責可以說是完全相反的——一個是守護,另一個則是剿除。
但最終目的至少是一緻的。
“因為你被選中了之後,才能成為白騎士,而一個淨化師隻能選擇一人成為他的白騎士。”白澤嶼平靜地叙述着,“換句話說,是淨化師賦予了白騎士這種能力,所以沒有淨化師,就沒有白騎士。”
“簡單點講,就是隻能一對一保護呗。”方亓岩清晰地感受到,沒一會兒的功夫,流經他身體的東西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