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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二 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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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不以為意,隻略點點頭,便轉向郭霁,道:“日前仆托郭娘子尋人,令娘子勞頓辛苦。如今我已行動如常,可自行帶人尋找,再不敢勞動娘子。”

郭霁瞧了瞧他衣領處露出的白紗,道:“參軍身負重傷,尚在恢複中,若繼續辛勞,恐怕留下病根。我日常無事,便當出遊了。隻是我尋了十餘日,也曾打聽到确實有人見過這樣一個人。可并無人知其行蹤,不知是否已經不再姑臧城了。若是常樂在的話,自然打聽得出,可如今他外出,真是令人毫無頭緒。”

孟良聽罷,便歎息道:“若是别人,不管是精通天文還是地理,也沒什麼可惜的。可是這個人精通輿圖及水務,眼下河西幹旱,許多河澤枯竭,正需這樣的人才。”

說話間,便有孟良的近身仆從隔着門前來回報:“酒樓主人求見參軍。”

孟良略一思忖,道:“我這裡有客人,你跟他說改日再見吧。”

那仆從道去後不過片時,便又來複命,道:“小人已将參軍吩咐帶到,那主人說不敢擾了參軍清淨,然有些新制的果點奉與參軍。并說,因參軍今日枉駕光臨,二樓并不敢放别的客人上來。參軍在此就如自家一樣。”

孟良沉吟道:“既如此,将果點擺上請兩位娘子品嘗。隻是我們去時,你将二樓雅間的費用折好了交付櫃上。”

仆從一疊聲答應着,便命人端了主人所奉飲食端了上來,奉上孟良等三人各自食案上。隻見除了自制的肉醢、橘醬、饴糖梅子、炸面果子以及用琉璃杯盛的葡萄美酒外,更有新腌的醉蟹、鮮切魚膾、清拌胡瓜、醋芹等貴重食材。

這些菜肴,不要說在魚鮮貴重的河西,便是在雍都,乃至于魚米水鄉,也非尋常食物。

那仆從見主君欣然接納,便知這飲食是投着主人之意了,便笑嘻嘻請示道:“這家主人記挂着參軍往日恩典,心不自安,情願奉送,參軍何必不領情呢?”

郭霁等人聽罷,便知孟良于這酒樓主人有恩惠,故來承奉,然孟良到底謹慎,不肯受他的人情。

隻是孟良雖亦講尊卑高下,然禦下一向寬和,隻要仆從行止不過分,沒有觸碰規矩底線,他便不計較,見仆從為酒家主人說話,心裡明鏡似的,便笑道:“你去告訴酒家主人,我不過秉公處事,讓他安心就是。替我謝了他的好意,隻說滋味極佳,兩位娘子十分賞識。至于二樓的費用,不可私自替我省減。一會我們去時,他若送些什麼飲食,隻要不是格外貴重的,你自己拿了犒賞今日跟來的人吧,不必再來告訴我。”

那仆從知道孟良,言談溫和,内裡方剛,遂不敢再勸,又見有酒食犒勞,自然喜不自禁,忙應諾帶人離去。

孟良因有傷在身,不食腥膻,便将自己案上的魚脍、醉蟹拿了,離席分與郭霁與田采。

郭霁過意不去,正要推辭,那邊田采更坐不住,已經慌忙起身,辭道:“妾微賤之身,豈敢勞動參軍。”

孟良瞧了她一眼,又回頭向郭霁溫言笑道:“我受了刀傷,不敢食用發物。如此美食,我既無福消受,有幸贈予佳人,方不算暴殄天物。郭娘子知道我不是虛情之人,當勸田娘子賞光才是。”

田采忙道“不敢”,郭霁便笑着起身,接過孟良手中食盤,道了謝,自行與田采分了。田采見此,方安心歸坐。

孟良一面飲酒,一面瞧着郭霁等人食蟹、魚脍,便道:“這魚脍聞着就新鮮,隻是刀工實在粗疏,影響口感。且蘸料尋常,其中的椒麻蘸汁,用的是幹曬的。若用新鮮的,搗以韭醬,味道更佳。”

郭霁不由笑道:“你說你堂堂幽州孟氏的嫡長公子,決斷涼州的刺史參軍,正事還忙不完呢,竟還有餘力關心着庖廚之事。也是個奇人了。”

孟良便道:“郭娘子且将就着用些,待我傷好了,定然尋個閑暇,親自為你做魚脍,謝你上月幫我說服秦沖那破落戶。否則我至今還焦頭爛額呢。”

郭霁聽他稱呼秦沖為“破落戶”,不禁抿嘴而笑,并不接話,隻道:“些微小事,何須放在心上。”

那邊田采聽得“奇人”二字,忽想起酒樓主人送來飲食之前,孟、郭二人說起尋一個異人的事。她出身商賈之家,最會察言觀色,見時投機,便道:“适才孟參軍并郭娘子說起一個異人,擅長什麼‘輿圖’的……所謂輿圖是不是就是疆域山水之圖啊?”

孟良一聽,頓時上了心,忙正色道:“田娘子可曾見過此人?”

“我也拿不準究竟是不是,但畫地圖的,我倒是見過一個。”

孟良聽得希冀大起,忙起身揖拜,道:“娘子快說說在哪裡見到此人。”

田采被他這一揖拜驚得惶恐起身,回拜道:“若果真是我見過的那人,倒也好找。我日前還向他推售過一條腰封。隻是那人衣衫弊舊,不像個什麼人物,未必是參軍要尋之人。”

孟良越聽越覺得是,欣然喜道:“你不必管是不是,隻将他所在告訴我。”

“我也是無意間遇到的,并不知他所居在何處。”田采見孟良似有失望之色,于是搜腸刮肚地想,猛然想起一事,便道:“我是在賭市見到的此人,也不知他如今還去不去那裡。”

“若果真是此人,田娘子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過後我必答謝娘子。”孟良大喜過望,先向田采道謝,又向郭霁道:“賭市入夜方開,其間不但有人賭天下大事,亦有人講解時勢,郭娘子若有意,可同往一遊。”

郭霁是去過賭似的,今年早春時,述職歸來的邵璟便是在那裡等着她的。但是孟良并不知道,她也就不必告知他,于是笑道:“既如此,還請孟參軍帶我去開開眼。”

孟良回首一瞧,見她雖衣飾簡單,身形單薄,然笑容燦爛、風姿綽約,心中暗自感歎:怪不得眼高于頂的梁武放着雍都那麼多美人不動心,獨獨鐘情于她。可見絕色容顔固然能令男人醉心,然如她這種看似溫婉柔和、無欲無求,實則心如流風、特立獨行的女子,更是世間少有。

可惜了——他默然歎息——誠如那上佳的醉蟹,他不得享用,這樣好的女子,梁武隻怕也無福消受。

他拈着手中的琉璃杯,心頭不由起了遺憾。

世間貴重珍奇,從來都不堅牢。譬如琉璃之杯易碎,譬如光風霁月難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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