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銀狸的身體可以用冰火兩重天來形容。
失去了玉尺的她,在兩個時辰後便寒毒發作,那盤踞在體内的寒毒就好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在她的體内肆虐,橫沖直撞,卻又不至死,銀狸不由得打着冷戰,床上唯一的一床單薄的被子被她裹緊再裹緊,卻于事無補,她冷的牙齒打顫,身體蜷縮,骨頭似乎都磨得咯咯作響,卻依舊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皮毛被扔在寒冷的冰窟,腳上的火鍊鎖是唯一的熱源,卻接觸不得,稍稍摸去,便會燙的身上起來一層燎泡。
她已經記不得有幾次她化作貓身,又有幾次變化回去人形,隻是到最後,銀狸變得麻木,隻是下意識的打着寒顫,眼睛也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好像脫水的魚,在河岸上掙紮到最後,隻能無奈的嘴巴一張一合,迎接死亡。
銀狸以為自己馬上就會死掉。隻是有個溫暖的氣息在某一天突然靠過來,銀狸就好像抓住了一顆救命的稻草,恨不得那氣息包裹着自己,不斷地汲取,靠近,直到那寒氣終于慢慢退去,銀狸也好像真的沒了一點的力氣,昏睡了過去。口中喃喃到:“虎……蚩毅……你……是你……”
再醒來,銀狸已經不知是和時辰,隻是知道天色大亮,而且好像自己并不在那個空間中了。身旁有淡淡的清香,像是檀香,銀狸一下驚起,發現身側是個熟悉的身影,正昏昏沉沉的睡着。
銀狸小心的翻過他的手掌,那人似在做夢,掌中的牛頭若隐若現,手腕上的貓眼亦是如此,銀狸有些欣慰的看着那雙睡夢中也似乎實在沉思的火赤,輕輕的喚着:“蚩毅……虎……”
那手微微一動,将銀狸略有涼氣的手握住了,一雙毫無困色帶着精光的金色眸子看着她,帶着困意的涼薄聲音表示他确實是剛剛睡醒,口中問道:“你醒了?”
銀狸抽回手,往後縮了縮,道:“主子……”君臣有别,即便是知道他是虎,但是她心裡清楚,蚩毅怕是八成修煉過程中有什麼奇遇,因而忘記了她的身份,搞清楚之前,隻得如此守着本分,不能越矩。她是生怕自己行為過激,會影響到蚩毅。
“嗯……”
“謝主子照拂!”說着銀狸已經準備起身,火赤卻按住她肩頭,自己下床洗漱,并用眼神示意銀狸不用伺候自己。
銀狸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不知道說什麼好,似乎此刻有些明白書中所說的尴尬是何意。
心中卻不由得嘀咕,若說火赤真的不在意自己,但是他這樣衣不解帶的照顧,真的是不在意嗎?可是若真的在意,為什麼卻又那麼疏離?而且懲罰的如此狠?最後的問題,銀狸倒是自己找到了答案,火赤一向待人嚴苛,越是重用的手下,越是賞罰分明,不然如何給手下人立威?
“在想什麼?”火赤放下帕子,又拿來一條新的,遞給銀狸,銀狸接過,緩緩地淨面。
“在想主子賞罰分明,銀狸感激不盡……主子衣不解帶的照顧阿狸,阿狸心中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