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乾燼一時語塞。
雲懷景指尖掐動金剛決,手起八卦腿清雪。順勢單鞭如龍出海,雲手柔中帶剛,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回回擊中乾燼要害,絲毫不留餘力。
乾燼吃痛,迅速接力後翻撤退拉出距離,二人各種站在廟宇對角,空氣中彌漫着洶湧的血腥氣和殺意。
王梓有點沒搞明白,剛剛不還親得難舍難分,怎麼這會又要對打了。他身後的水鬼也都湊着腦袋現場吃瓜,時不時發出幾句低吼,像是互相讨論劇情。
雲懷景腳踩天罡步,步步生蓮,在他腳下形成一道八卦陣法。手下結印,速度快到全是殘影。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數枚山鬼銅錢環繞着他,如同神佛的光相。雲懷景面無表情,淡然地擡指一揮,輕啟朱唇,淡淡地道出一個字:“去。”
銅錢化為道道流光朝乾燼的方向飛去,後者熟練地側身閃過。流光劃過他的衣襟,穿過身後鬼怪的屏障,落入深不見底的黑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和轟鳴聲。就連腳下的廟宇也震了震。
王梓見狀,慌忙地抱住燭台穩住身形,被雲懷景的術法震驚地說不出話。
大度地安慰自己,算了,就讓他今天耍一會帥吧。
對面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達到了頂點,劍拔弩張之際,乾燼輕笑出聲,“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很厲害。”
随即,他欣賞的眼神立刻冷了下來,語氣帶着殺意,“也和以前一樣,很不聽話。”
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癫。
雲懷景帶着明顯的厭惡皺起眉頭,彈指揮間,數道鎖鍊如蛇般從虛空中竄出,将乾燼困在鎖陣内。又一道鎖鍊直沖他去,眼看就要纏繞住他,卻被他輕易擡手抓住。
“鎖鍊這種東西,用在你身上更合适”,乾燼冷哼一聲,手中燃起幽藍色的火焰,沿着鎖鍊迅速蔓延。
觀戰的王梓倒是覺得奇怪,當乾燼放出藍火的時候,身後本來和他一起看戲的水鬼一個二個都跟見了閻王似的到處跑,生怕會引火燒身。
雲懷景也不甘示弱,燃起三昧業火與其對沖。兩股火焰交鋒之處,光芒萬丈,周遭的空氣都被它們扭曲,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他目前的身體支撐不了長時間的法力輸出,雲懷景邊以業火開路邊朝乾燼步步緊逼,黃符作劍,直指它喉間。
二人的身影在火光中交錯,打得難解難分。
王梓也不停歇,不斷撿廢木料往乾燼身上扔。
但由于害怕,他是閉着眼睛扔的,十次有六次扔錯了方向。
雲懷景一邊和乾燼激戰,一邊還要躲避王梓扔來的零碎雜物。他忍不住喊道:“實在不行歇歇吧,别幫忙了!”
這話讓王梓有些不樂意,他反駁道:“真是不識好人心,幫你還有錯了?”
雲懷景一扭頭,落下滿頭的木屑,“你幫的是正經忙嗎?”
說話間,乾燼的殺意愈發濃烈,猛然擡手攻向雲懷景。
幸好雲懷景反應迅速,堪堪避過,僅是衣物被劃破,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看吧,還得靠他幫忙。
王梓搬起角落的一個燭台,正準備朝着乾燼狠狠砸去。就看見身後的水鬼群紛紛沒入海底。
他還有些摸不着頭腦,殊不知自己已經改寫了陣法。
突然間目睹雲懷景手持符咒,猛然穿透對面人的心髒。
“區區小鬼,輕松拿下”,王梓還在歡呼,直到看見雲懷景的背後也伸出一隻血手時,笑容凝固在臉上。
“雲懷景!”
雲懷景猝然吐出一口鮮血,他感覺腦子嗡嗡的,根本聽不到王梓的呼喊。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空洞的胸膛,裡面的鮮血不斷順着那隻手流淌,與乾燼手上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在地面上淌出一片猩紅。
乾燼像是什麼計謀得逞般,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低聲道:“扯平了。”
雲懷景的眼神漸漸失焦,最後定格的畫面是乾燼難以捉摸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接着,他的身體無力地倒下,像斷了線的木偶,再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