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見碎地不成樣子的花轎,顯然裡面沒了活物的迹象。
乾燼注意到他的眼神,“你是在想裡面的那個小傀儡嗎,太弱了,連我一招都接不住。”
“哼,開胃小菜而已”
牧野嘴上雖這麼說,實際還是多少心疼自己研究了十年才出來的傀儡術士。
牧野對鬼王來摻合一腳自己的小事也挺震驚,不過他心下盤算他現在差兩個陰魂便能成低階鬼仙。若是能吃了這鬼王,這不得直升淩霄寶殿啊。
正想着,手下悄悄作法,平靜的水面頓時狂風大作。牧野升起水浪,朝對面三人襲去。
“都給我死!”
王梓見巨浪襲來,畏畏縮縮抱緊雲懷景大腿。
而雲懷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他甚至懶得擡手。隻是後腳跟輕點一下,地面無數廢木料卷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将狂風巨浪擋了回去。
“死這麼多年,就這點本事?”
王梓看向雲懷景的眼神難得露出幾分欣賞。嘴巴毒毒的,很安心。
牧野被嘲諷得惱羞成怒,臉色鐵青,“不要太小看人了!”
他怒吼一聲,号令數不清地怨魂水鬼從漆黑的水中爬出,從四面八方朝他們襲擊。
雲懷景見狀,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黃符,口中念念有詞,那黃符瞬間幻化成一條長鞭。他揮舞長鞭,一掃一片。
怨鬼的尖叫聲響徹天際,他隻覺得無聊,甚至還不如剛剛和乾燼交手時來得痛快。
乾燼則撐着腦袋,寵溺地看着雲懷景。
即使心上人隻是冷漠無情地将對面按在地上暴打,但在他眼裡,雲懷景的一舉一動都讓人着迷。
雲懷景被他黏膩的眼神看得不爽,一記眼刀過去,乾燼讪讪地收回自己熱烈的目光。
牧野突然叫停了打鬥,試探地和雲懷景商量,指着王梓道:“不如這樣,你把他給我,我放你們出去。”
他自知與雲懷景實力懸殊,正面打不過不如換個計謀。
雲懷景挑眉,“你這麼着急要他,王梓是村長的後代吧,你當真想讓整個村子的人一個都不剩?”
牧野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咬牙切齒地道:“那是他們欠我的。我要讓他們永生永世都要為自己的罪行贖罪,這是我作為神給他們的恩賜。”
“世間皆是因果,你和村子的因果在主導者死後已經結了,現在隻是平添罪孽”,雲懷景歎了口氣,緩聲道,“再不收手,會遁魔的。”
“無所謂,隻要能殺了他們...”
痛苦的回憶像走馬燈在他眼前晃過,被折磨的慘叫無人搭理。他叫得嗓子都啞了也沒有人來救他,村裡的人無一不為他的死而歡慶。
生前本就不堪,死後更難安息。他們用他身體煉的屍油泡藥,用他被磨碎的骨泥在門前畫像,美其名曰保平安。
他們根本不需要神,隻是需要一個犧牲品掩蓋他們的罪行。他所有的苦楚都是他們造成的,甚至那條瘸了的腿。
他不在乎自己最後的結局,隻要能複仇,殺多少人都行。
牧野看了他們一眼,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随即跳出廟宇遁入水底,沒了蹤影。
這一通下來給王梓看得莫名其妙,“他不是要殺我嗎,怎麼跑了?剛剛說的那一堆算什麼,失敗感言嗎?”
“看樣子他鐵了心要入魔了,打不過你,這會估計是去找生魂。這鬼地方還有其他活人?”
乾燼沒理會王梓,伸了個懶腰。剛剛那出戲給他看得都有些困了,還是多看看雲懷景提精神。
雲懷景點頭,“有其他嘉賓。”
王梓這會兒不禁有些幸災樂禍,一群沒良心的,現在看來還不知道誰先死呢,活該!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一個随身相機,查看一番,還好沒壞。
他将相機塞給雲懷景,自己現場取景找了好幾個機位,“快快!祭祀主題的大片我還沒拍過呢,給我來幾張。”
“......”
王梓一邊驚歎自己的美貌,一邊歎息道:“要是能在網上直播就好了,今天這楚楚可憐的裝扮簡直絕了。”
“我們怎麼出去啊?”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乾燼冷不丁地來了一句:“死了就能出去了。”
王梓震驚地看向雲懷景,後者點了點頭,“他說的對。”
“沒有稍微安詳一點的方法嗎?”
王梓翻相機的手顫抖了一下。
“這是他神識的虛空領域,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就是他造的。他要是不放,我們永遠出不去。除非,我們混入他的神識。”
雲懷景講得一套一套的,王梓完全沒聽明白。
“什麼意思啊?”
“聽過觀落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