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底泥?”
王梓試探地問道。
美頭魚想點頭,但由于頭發被他抓得嚴嚴實實,每點一下,為數不多的發絲就掉了幾根。
王梓嫌棄地甩掉殘留在手指上的頭發,“怎麼才能給我那個?”
美頭魚朝他胸前的相機撅了撅嘴,王梓好像get到了他的意思,試探問:“你要跟我合影?你是...我的粉絲?”
它奮力點點頭,頭發又掉了幾根。
王梓并非忘本之人,當年粉絲怎麼一票一票把他投出道的場景他都曆曆在目。當時他就發誓,一定不會背棄自己的粉絲。時至今日,仍是如此。
他深吸一口氣,忍着黏膩組織液帶來的不适感,他将它溫柔地擁入懷中。随後,打開相機,換上營業的招牌微笑,和自己獨特的美頭魚粉絲留下了一張合照。
美頭魚臉色露出滿意之情,同時也信守承諾,吐出舌頭的河底泥。
或許是動作太過不雅觀,怕引起偶像的反感,它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
一想到自己可愛的粉絲變成這樣,王梓輕柔地撫摸着美頭魚光滑的後腦勺,微微擡起它浮囊般的下巴,眼裡滿是柔情,用細膩的聲音安慰道:“沒關系的,這不怪你。我能想象到你生前那美麗的模樣。”
美頭魚凝視着他,幾乎快要流出感動的淚水,半拉聲帶發出幾句嗚嗚聲。
王梓心疼地抱着它,然而越聽越不對勁,這位妹妹聲音怎麼如此粗犷,有點像張飛。
擡起燭火細看,半截脖子上有個碩大的喉結。
嗯?
王梓不留情面地抓起它沒剩幾根的毛發,聲音帶着明顯地嫌棄,“你是男的?”
美頭魚還沒來得及再多點一下頭,王梓便迅速抓着腦袋旋轉幾圈,利落地将其扔向遠方的黑暗中。
雲懷景做好法事時,王梓正好黑着臉回來,一把淤泥丢在他面前。
“黝黑透亮,屍氣彙聚,上好的法器原料。瞧成色應該是河灣最深處的,你挖的?”
乾燼打量着王梓,語氣有幾分不可思議。
“對啊,随手一撈就是”,王梓不想再回憶這泥巴怎麼來的了,趕忙催促雲懷景,“快快快,什麼時候走”
雲懷景先給了他兩枚銅錢叫他放置腳底,王梓正疑惑着,又看見他不緊不慢扯下喪服的一片布條,一分為二。咬破手指,用新鮮血液在粗布上畫滿符文。
接着,他挖起一大塊河底泥。
腥臭的泥貼近自己頭頂時,王梓下意識躲閃,“幹嘛!”
“壓三火”,雲懷景抓住他,分别在額間和左右肩各抹了一把泥,又讓他和自己一樣用符文布條綁住雙眼。
“進去後切記兩件事:一,跟緊我;二,誰叫你名字都不要回頭。”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