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想不通,這輩子,她不會重蹈覆轍。
見柳兒面色難看,秦玉君放下茶盞又說:“我已禀了三夫人,待紅兒生下這胎,便升她做姨娘,你明日就去照顧紅兒吧。”
直到翠兒回來,柳兒都心不在焉,再無心給翠兒上眼藥。秦玉君看着柳兒急急離去的背影,你們就鬥去吧,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們有機會陷害翠兒。
見翠兒回到素塵院,院子裡隻有一個不滿十歲的苕兒,正在揮動和她一樣高的掃帚。
她一回來,柳兒就告退,急沖沖要走,翠兒不解,正要問柳兒着急做什麼去,秦玉君便叫她:“翠兒你回來了。”
翠兒這才進了廂房,秦玉君正在榻上看書,見她進來,對她說:“是我讓她去看紅兒的,紅兒有孕了。”
她昨晚在三夫人處,已經知道這個消息,當時太混亂,事又多,她來不及反應,如今聽大姑娘又一次提起,不免擔心起來。
大姑娘嫁來已三年,至今無所出,如今,她身邊的丫鬟卻先懷了孕,日後她們在孫府恐怕會更艱難。
秦玉君放下手裡的佛經,一隻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上輩子那個孩子,終究是沒有了。
上輩子,她本來已經放棄打掉那個孩子,他太頑強了,翠兒找來的三幅堕胎藥,竟都沒讓他沒了,本以為他這樣頑強,卻沒想到,他在出生那一刻夭折。
既然終究有緣無分,她最後沒看那孩子一眼,她想這樣也好,孩子生父不詳,自己這個母親也不想要他,他若活着,生在孫家這虎狼之家,也不會有好下場。
這輩子,那個孩子現在應該已經在她肚子裡了吧。
翠兒見秦玉君撫着肚子,一臉憂傷,她不知秦玉君的擔心,安慰道“姑娘也不用太擔心,孩子總會有的。”
秦玉君想,做孫慶宗的孩子不是件好事,她已經下定決心,離開孫家這魔窟,根本不想懷上孫慶宗的孩子。
上輩子除了那個孩子以外,她從未懷過孕,之後在東偏院更不會有孩子,想來也是天意。
這一次她仍然決定,不留下這個孩子,他在陰謀和恥辱中誕生,她不能保證不仇恨他,不能保證全心全意接受他,也不能去愛他。
對不起,你沒有錯,隻是你不該到這世上,你本不該存在。
秦玉君閉上眼,淚水從兩旁臉頰劃過。
翠兒一臉擔憂的看着她:“姑娘,這是怎麼了。”
秦玉君再睜開眼睛,已經滿眼決絕,對一臉擔憂的翠兒道:“翠兒,最近找機會出府,開幾幅堕胎藥。”
翠兒有些震驚,以為堕胎藥是給紅兒的,“姑娘,紅兒那裡如今警惕得很,還要三太太看着,恐怕……”
秦玉君解釋:“不是給紅兒的,我巴不得她能平安生下這一胎,是給我的。”
“姑,姑娘,您别吓我。”
秦玉君臉色難看:“我也希望這個孩子不會到來。”
“可,可是,昨天才,難到是孫,少爺的。”
秦玉君搖頭:“聽我的,盡快去開藥吧。”
翠兒還有些猶豫,可是看着姑娘神情,又不像是假,隻得答應。
她給秦玉君倒了杯茶,秦玉君喝了熱茶,指着桌上的茶壺:“你給自己也倒一杯,這天凍人,别再凍壞了自己。”
翠兒心裡還被秦玉君剛剛說的話震驚,于是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喝下去,壓壓驚。
之前大姑娘沉默寡言,如今變了,話多了,人也果敢堅毅起來,隻是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吓死人。
翠兒喝過熱茶,周身暖和,心中也平複了些,才想到今天去二房打聽到的消息,對秦玉君道:“姑娘,二房那邊還真有些事情,隻是不知和您那事,有什麼相關的。”
翠兒看了一眼大姑娘,怕提到昨天的事情,大姑娘傷心,見秦玉君一臉平淡,沒有異樣,才繼續道:“三姑娘昨日生病,不是連冬祭祀都沒參加嗎,到了下午,病越發重了,如今人都還昏迷着呢。”
二房的三姑娘孫麗清是二房唯一的女兒,更是二夫人嚴氏所出,平時嚴氏對她愛若珍寶,正是豆蔻年華,長相俏麗俊逸,雖嬌蠻任性,但很得老太太喜歡。
昨天冬祭祀,除了三位老爺去了皇家祭壇參加祭祀之外,就是這位三妹妹因生病沒在。
二太太向老夫人提起她偶感風寒,老太太關心了幾句,得知沒有大礙,便說讓她好好休息。怎麼到了晚上,病情會變得如此嚴重。
昨日,她們都在老太太的院子裡舉行冬祭祀,直到中午用完午膳後才各自回了院子,在這期間,她從未沒有聽二房的兩位嫂嫂提起她的病這樣嚴重。
最重要的是上輩子,她并不知道有這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