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見六奶奶右手甩了甩,手掌心泛紅,那一巴掌甩到陳婆子臉上,必然很疼,她心疼奶奶的手。
陳婆子捂着臉,嗷嗷叫,秦玉君冷着臉看她,陳婆子竟然被這眼神看得有些害怕了。
這六奶奶再不得寵,她也是主子,便是真鬧到太太那裡,六奶奶固然讨不了好,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陳婆子也不笨,嚎叫的聲音越來越小,苕兒看陳婆子漸漸收了聲,立即道:“陳婆子還不快跪下,給奶奶磕頭認錯。”
“這,這。”陳婆子心中已經有幾分害怕,腿也彎了下去。
正當她要跪下事,“喲,剛到門口就聽見好大的動靜呢,六奶奶這是在幹什麼呢。”是柳兒回來了。
她安撫好紅兒後,知道秦玉君會回來救苕兒,心中得意的想,有陳婆子在,必然讓她沒臉,誰讓她今日壞了自己的計劃,還讓紅兒那賤人對自己生疑。
有陳婆子這樣沒臉沒皮的人在,秦玉君讨不了好,她要讓素塵院的人都知道,幫着六奶奶和她作對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就像苕兒一樣。
不料,她剛回來,就看見正要下跪的陳婆子,她心中多日被秦玉君壓得喘不過氣,加上今日秦玉君壞了她的大事,本就生氣。
現下,看見陳婆子這樣不中用,那她就來和這位六奶奶好好的算一算這幾日的賬。
秦玉君視線轉向柳兒,她這樣泰然,必然是已經安撫好了紅兒,紅兒不算聰慧,否則上輩子也不會被柳兒耍的團團轉。
看柳兒這樣子,是已經不想再裝,既然柳兒已經不想再裝,她便也如了她的願吧,起碼素塵院要掃幹淨了,她才能安心。
“柳兒,你可知罪。”秦玉君問。
柳兒嘴角笑着,眼神卻不善:“奶奶,奴婢敬職敬責辦差,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柳兒看了看旁邊的陳婆子,“沒用的東西,怎麼惹六奶奶不快了。”
陳婆子見此,挺直了腰杆,谄媚的對柳兒說:“柳兒姑娘,都是我老婆子的錯,你交代讓我看着苕兒受罰,苕兒卻慫恿了奶奶,反而給了我一巴掌!”
柳兒看向秦玉君身後的苕兒:“奶奶,我知道你善心,對下人好,可是苕兒犯錯也要罰啊,不然這素塵院跟着她學,豈不是亂了套。”她假惺惺的用帕子擦着沒有眼淚的臉:“我一心為六奶奶打理素塵院,我的忠心,六爺和太太可見。”
柳兒心中暗自嗤笑,就你,還想罰我,做夢,她嘴上不說,秦玉君怎會看不出她的想法。
“柳兒,你犯此大錯,還不知悔改,你知不知道,剛才陳婆子都招了,她說受你指使,才去熬了那打胎藥給紅兒的,此事,連金瑤和銀瑤都招了,說是你指使她們去害紅兒肚子裡的孩子呢。”
她如何得知這些事的!柳兒一時方寸大亂,她早就想好了,無論秦玉君說什麼,她都會擡出六爺和太太,她不敢拿她怎麼辦。
可是她沒想到,秦玉君居然知道她和金瑤銀瑤私底下的計劃,難道真是陳婆子若真出賣了她!
想到這裡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陳婆子,陳婆子跪下,連連道:“柳兒姑娘,我沒有我沒有,我怎麼敢把這件事說出去……”發現自己說錯話,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柳兒一腳踹翻了陳婆子,“來人,将這胡說八道的陳婆子給我捆了。”不解氣的又踹幾腳,喘着氣道:“既然污蔑我,我必然将她送到太太處,請太太将她全家發賣了。”
一時有丫鬟婆子想上來捆人,“慢着。”秦玉君見柳兒演完戲,擡眸看着後面的丫鬟婆子,“若說要捆,恐怕柳兒你也該一并被捆了去見太太吧。”
柳兒這才慌了神,終于彎下了腰,“奶奶,我是冤枉的呀,都是這陳婆子見不得我好,誣賴我的,奶奶明鑒。”
那些婆子和下人見狀,一時不知該聽誰的好。
秦玉君看着終于服軟的柳兒,對她身後的丫鬟婆子說:“你們先退下。”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沒說話,但眼中都流露出一種:今天,素塵院終于有主了的感覺。乖乖站在陳婆子好柳兒身後。
秦玉君滿意的點點頭,看向陳婆子:“陳婆子言語頂撞,舉止不遜,罰跪兩個時辰。”又看向克制不忿的柳兒,“柳兒管教不利,濫用職權,罰月銀一個月。”
又對餘下的人說:“你們往後做事要仔細,不能像陳婆子一般,目無尊卑,要明白誰的話該聽,誰的話不該聽,這素塵院上上下下,沒了尊卑久矣,我今日也算撥亂反正,明白了。”
衆人雖詫異,但仍然齊聲答是。
“柳兒,你去廚房煮了姜湯來。”
“是”柳兒躬身答道,眼中卻閃過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