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明與齊舒玉對視一眼。
“等……等什麼?”
“等啥?”
沒人回答。
見周長明那個慫貨裝作一點也不好奇的樣子,齊舒玉面色不虞地嘟囔:“你們也太不把我這個首席放在眼裡了吧。”
他的嘴忽然被捂住。
有情況?!
齊舒玉挑起眉眼,機警地四處張望,臉皮在骨節分明的粗糙掌心中磨來磨去:“???”
唇紅齒白的少年又冷冷抽回手:“聒噪。”
齊舒玉:“……”
這些NPC到底搞沒搞清楚,
老子他媽的是首席!!
言情文的男人怎麼都是些沒眼力見的設定。
“當心。”
雲歲鴻突然沒頭沒尾地叮囑了一聲。
正當齊舒玉以為老古董也要惡作劇時,森森寒意從骨子裡冒了出來。
他不由打個激靈。
四人齊齊轉向天水街的另一頭。
“轟——轟——”
靈力激烈碰撞出的驚天爆炸聲。
不必雲歲鴻多說一個字,
薛殷已經拎着齊舒玉跳上了霰月。
但齊舒玉還未站穩,就立刻撇下薛殷,在迎面吹來的狂風中抱緊了雲歲鴻的胳膊,惡狠狠地拿回自己的劍,并且嚴肅警告道:“呆會兒你不許像昨晚一樣,把我丢下亂跑,聽見沒?”
雲歲鴻既沒搖頭也沒點頭。
——是不能保證的意思。
齊舒玉在心裡向這個不負責任的狗男人呸了一口,不得不把他抱得更緊些。
求人不如求己。
幸好今夜雲歲鴻沒有逃跑機會。
丁玲哐啷的打鬥聲在遠處戛然而止。
漆黑的金字牌匾砸落在不遠處。
很顯然,
他們已經進了天水街的魔族之界。
齊舒玉最後一個跳下劍,駐足不前:“還、還活着麼?”
渾身是血的傅紹歸正蹲在半死不活的人狀物身旁,鮮紅的液體已經聚成一條源源不斷的溪流,蜿蜒流淌。
他垂着眼,
霧氣纏繞的青劍斜插在石縫中。
花怒嬌上前低頭查看,僅一眼,眉頭瞬間狠狠擰起:“怎麼回事,他不過築基!”
傅紹歸被吓傻了似的,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的問話,一動不動。
背對着齊舒玉的少年忽而蹲下身,翻弄着什麼,恰好擋住地上那人上半截身子:“是九星劍宗的弟子。”
他話音剛落。
齊舒玉驟見那有氣進沒氣出的血人抽動起來,像一條瀕死的魚,喉嚨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破爛風箱哮喘聲。
“我操!”
他發出驚天動地的男高音尖叫:“操!!他在指着傅紹歸我操!”
“齊舒——”花怒嬌的怒斥聲中道而止,突然偏頭看向傅紹歸:“你說什麼?”
一刹那的功夫,
九星劍宗的倒黴蛋徹底停止了生命迹象。
“你們都沒看到嗎?!”玄衣青年已然被吓到發狂,圓潤的眼裡滿是驚懼,抖出來的話颠三倒四:“他這樣、這樣抽抽的時候,手……手這樣!”
齊舒玉顫抖地舉起左手,食指微乎其微的彈動了一下。
“他這樣!!!”齊舒玉重申道:“這樣指的!!”
手的方向,
正好是傅紹歸的位置。
“唰”“唰”“唰”
三道利刃破空的聲音。
周長明一個大步上前,雙手握劍擋在傅紹歸背後,聲音有些發顫:“方、方方方才他在在在在大師兄身後?”
花怒嬌不置可否:“或許。”
“那他現在還在麼?”
衆人沉默一陣後,
被目光聚集的雲歲鴻輕輕搖了搖頭。
緊繃的氣氛終于松弛些許。
齊舒玉緩緩吐出一口氣。
幸虧逃走了,
不然今晚又要加班。
一顆心才稍作休息,薛殷卻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手,力氣大到仿佛要嵌進他骨頭裡。
被舉起來的指戒暴露無遺。
質問的聲音仿佛從冰窖裡傳出:“從哪來的?”
齊舒玉拼上男人的自尊忍住嚎叫,咬着牙風輕雲淡道:“還用問麼,送的呗,哥魅力這麼大,出門在外收點禮很正常。”
少年漆黑的眸子盯着他,一字一頓道:“還回去。”
逐漸加重的力道讓齊舒玉牙齒都快咬不住了:“不不行……嘶……認主了的。”
“知它來曆麼?”
“哈?……不知道啊。”
“齊舒玉。”
少年冷泉一般的嗓音凍得人遍體生寒:“你有時候膽量真是不小。”
“淩霄閣的東西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