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墨語氣平淡:“你們師兄妹二人,一同領罰。”
上官玲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很響亮地‘哼’了聲。
“師叔,”高大的白衣劍士神色湛然,淡淡出聲:“弟子管教不嚴。”
“知錯便好,”申墨應了聲,緩緩道:“你,三百。”
“小師叔!!!我真的生氣了!”
少女甜美嗓音變得怒不可遏:“你實在太太太太過分了!大師兄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他那麼好你還要罰他,你是壞師叔!大壞——唔——”
她忽然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半人高的身影一晃眼出現在了齊舒玉面前。
“孩子在哪兒?”
失去光澤的清潤雙眸掩于晦暗長睫之下,愈發猩紅的唇瓣微微開啟,沉重的呼喘噴灑出甜膩血息。
他還未發聲,
少年的話語一頓。
地上粗制濫造的長劍浮起,被不容拒絕地拍進玄衣青年懷裡。
“命你們三人——今日之内将他尋回。”
細嫩指尖彈出一張符紙,他頭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們二人先随我回去。”
持劍而立的俊雅青年眸光閃了閃,上前作揖道:“師尊忘了,長老有令,紹歸務必與首席同進同出。”
他将‘長老’二字咬得極重。
申墨輕不可聞地‘嗯’了聲:“既然如此,交予你了。”
符光在彈指間湮滅。
塵霧袅袅下的周遭一片寂靜。
良久。
“啊啊啊啊啊啊太過分啦!”地上嬌小的少女身形靈活地跳起,跺着腳長袖揮舞:“這個小師叔,實!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蠻不講理了!”
“噓噓噓噓——”周長明手指忙得快把嘴巴敲爛,一臉苦瓜道:“小師妹,算師兄求你了,聲音小點吧!我們師尊已入煉虛近兩百年了,他肯定能聽見。”
“那我就是要讓他聽到,”少女脆生生的嗓音陡然拔高:“臭師叔!壞師叔!玲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哼!從今天起你就是玲珑最讨厭的師叔!”
她一邊大聲抱怨,一邊身手敏捷地躲開了周長明伸過來的手,兔子一樣蹿到玄衣青年身旁,小心翼翼捧起他辨不出紋路的掌心。看着糜爛傷口,滿臉想碰不敢碰。
“嗚嗚嗚嗚嗚師兄!師兄你沒事吧?!嗚嗚嗚哇哇哇師兄!都怪臭師叔不講理!”
眼淚啪嗒啪嗒掉在模糊的血肉上。
齊舒玉嗷嗷叫起來。
“臭丫頭你能不能别老是這麼莽撞!”他試着抽了抽手,但絲絲縷縷皮肉與血管的拉扯讓他難以挪動。
空氣中有什麼東西在往傷口裡鑽。
“别管了,快點先離開這裡。”
“嗚嗚嗚可是師兄你傷好重啊,”少女哭得情難自已:“師兄好可憐哇哇啊——”
齊舒玉沒想到這花心拜金女還是有點良心在身上的。
“害,大男人受點傷有什麼關系,别哭了,”他渾身痛得美滋滋道:“芝麻點小傷,一會兒不就好了麼。”
“師兄嗚嗚嗚你真是有勇,玲珑好傾佩你哦嗚嗚嗚!”
“哈哈哈哪有——”
“嘤嘤嘤嘤師兄!玲珑幫你療傷吧!”
上官玲珑舉起手,被血色染紅的眼底透着堅定決絕,齊舒玉吓得立刻抽回手:“嘶——哎哎——你别作妖。”
他咬着後槽牙把痛呼聲嚼碎了:“呃——嘶——别忘了,皇甫師叔也叮囑過你,要少用靈力。”
少女泡在淚水裡的一雙明眸更濕了。
“嗚嗚嗚哇師兄!你傷這麼重還替玲珑着想!嗚嗚嗚玲珑發誓,從今天起一定——一定要保護好師兄!”
齊舒玉心裡的小熊罐頭被打翻了,
倒出甜甜蜜蜜的芳香。
眼底倒映着嬌麗身影,玄衣青年嘴角不經意勾起。
少女眨了眨一雙幹淨純潔的小鹿眼,與他堅定地四目相望,眼中鬥志昂揚的光芒也越來越亮越來越亮,整個人都像是罩上了一層美麗的柔光特效。
“……”
“……”
“……”
白玉青年的笑,
一點點收了起來。
“上官玲珑!搞半天你把老子當關卡玩啊??!你他媽天天偷懶在外面玩得比誰都起勁你也好意思結丹啊?!一個雙靈根也敢跳過築基跳過虛丹直接結金丹啊?!!你是充錢了嗎!老子今天被傅紹歸那狗逼盯着修煉一個多時辰了都還沒結丹苗頭你憑什麼結丹啊!!修煉兩個字你會寫嗎你就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