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好中二。
都不敢聽了。
棠風掰回齊舒玉撇開的臉,聲音裡彌漫着他一不高興就會有的殺氣:“怎麼?心疼了?”
“??……我心髒沒毛病啊,”齊舒玉仔細斟酌道:“不過手有點疼了哥,脖子也有點疼,腰也有點。”
滿載異域風情的珀色瞳仁裡照映出青年傻氣茫然的面孔,紅衣男人眼底莫名松懈,冷哼一聲放開他:“你倒是嬌氣。”
S型曲線扶腰扶胳膊的齊舒玉:“……”
這傻逼講話還蠻好yue的。
他放心把吃蒼蠅的表情演給了雲歲鴻這個瞎子看,扭頭立馬換上一副好臉色:“哥,那我走了哦。”
客套一聲還真把自己當哥了的棠風盤問道:“去哪。”
齊舒玉還沒想好呢。
“不知道,随便玩玩吧。”
“到了這裡你還能生出心思玩樂,現下烏水鎮大亂不知道麼,”棠風蹙起他娘們唧唧削幹淨的眉:“誰給你的膽子随意走動?”
這說一不二的語氣,直接讓齊舒玉夢回半個多月前的黑暗時光,憋着氣解釋道:“我有大師兄陪着的。”
但聲音也不敢太大了。
因為他總算看出來,
其實雲歲鴻也是個慫包。
棠風的眉眼壓下來,眸光漫不經心滑過身形高大的劍士,手中折扇貼在青年線條流暢的玉白色下颌,緩緩滑動:“本宗主費了番功夫才能和小玉重逢,小玉卻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青年不作抗拒地垂眸,
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細碎顫抖的影子。
“師弟。”
雲歲鴻突然沉聲喚他,終于知道像個真男人一樣站出來說話,然後把局面搞砸了:“不妨請宗主同去。”
齊舒玉掀起眼皮飛快掃過紅衣人妖,
不吭一聲。
他可請不出這個口。
沉默空氣中響起一聲嘶啞的嗤笑。
折扇敲點在齊舒玉鼻尖。
“那本宗主,給小玉這個面子。”
齊舒玉:“……”
現在不要臉來得及嗎?!
望着大跨步率先出了結界的鮮紅背影,齊舒玉頭一次冒出不如回去修煉的荒謬想法,對着大高個狠狠咬牙:“雲、歲、鴻……”
“師弟,”旋轉低音炮在腦海裡Man道:“棠宗主……财力雄厚。”
在那一瞬間,
齊舒玉頭頂五百瓦的燈泡‘叮’地亮了,原地跑出龍卷風沖出去:“哥!棠風哥!你等等我!”
落在青年身後的女修懷裡抱着華貴胭脂盒,瑟縮着肩膀小心窺向威武莊嚴的高大劍士,纏繞在麥色膚上的白布遮蓋了眉目的光輝。
神惡難辨。
“師妹,日後好自為之。”
*
“為什麼這裡也什麼都沒有,”齊舒玉行屍走肉一樣佝偻着背,失望慘叫:“還要走到什麼時候啊,天都快黑了!回去算了。”
棠風哼笑:“你既鬧着要來,又鬧着要走,脾氣真是不小——走着。”
“還走?!”齊舒玉雙眼無神不願意面對現實:“我都快懷疑這裡是鬼打牆了!”
跟着邱姗姗走街串巷兜兜轉轉一大圈,到處是空蕩蕩的石闆,即便零星有幾個開着門的店家,看到雲歲鴻背着那麼大的管制刀具也都臉色倉皇地關門了。
相比較客棧那邊的烏煙瘴氣,這裡連空氣中的瓦磚味都十分清爽,一看就是不為小說知的普通鎮民街區。
“要不回去算了,”齊舒玉想象中可以偶遇賣畫姐官家妹潑辣妞葬父女的鬧市副本,通通化為泡影:“哪有店沒到晚上就關門的。”
邱姗姗皺起眉:“可是前日我來的時候,這裡明明很是熱鬧。”
“好哇你邱姗姗看起來風都能把你刮走,結果連燕問雨都不怕啊,一個人跑出來玩?”齊舒玉反應過來:“對了,還沒問你呢,前天跑到小櫻桃的店幹什麼去?”
邱姗姗臉色僵了一下:“沒、沒什麼。”
齊舒玉狐疑地看着她,但又怕是什麼尴尬的女生私事,沒再追問下去。
棠風卻不明所以地嗤笑一聲,撫弄着折扇,嗓音嘶啞低沉。
“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
齊舒玉不悅嘟囔:“那我又不會真的一個人跑出來玩,肯定也會帶着雲歲鴻一起出來見見世面啊。”
挂着一串吊墜賊重的扇子‘啪’地敲在頭上,齊舒玉不敢怒不敢言地咽下了這口窩囊氣,默默苟到了雲歲鴻邊上。
不僅沒蹭到一分錢,
還吃飽了窩囊氣。
這就是人生有失必有得的真谛吧,
“哎,那件玄衣哪個門派的弟子服,真不錯呀。”
“好像……是坤元劍派的首席服?”
“坤元劍派?真的是那個墨君山的坤元劍派嗎?!”
“應該錯不了,對吧師兄?”
“嗯,師妹說的沒錯,一百年前的論道大會我見過,那件玄衣确實是墨君山的坤元劍派首席弟子服。”
蒙頭走出拐角的齊舒玉一下子神魂附體,渾身上下注入了新的血液。
是妹子。
他擡頭一看。
一個五分,
一個五點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