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先生的力氣意外地小,我一把便按住了他的手臂,讓他無法舉起電鋸。
“你!!!”他一臉驚訝地瞪着我,似乎想問我為什麼有如此大的力氣。
那當然是因為我勤于鍛煉,經常參加課外活動,體育課選修跆拳道,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對付一般人沒問題。
鋸先生拼命地掙紮,電鋸終究是危險工具,我在奪下電鋸時手背被劃傷。
好在隻是皮外傷,我及時搶到電鋸,按下開關。
電鋸似乎有些不太靈敏,第一下沒有關閉,我又用力去按開關鍵,手背上的血滴在了開關上,這一次電鋸順利關閉,“嗡嗡”聲停了下來。
我一腳将電鋸踢得遠遠的,解決掉危險武器後立刻去對付鋸先生,如果他真如自己所說鋸掉不少人的腿,那就必須報警了。
誰知回過頭就見鋸先生翻着白眼躺在地上,舌頭吐得老長。
我連忙跑過去用力按他的人中,可他的臉色更差了,青白無血色,像電視劇中的屍體。
“你怎麼了?”盡管他剛才試圖攻擊我,我還是本着人道主義的精神以怨報德,如果他真的出事,我搞不好對卷進一樁防衛過當的案子中,若是在履曆上留下一筆,就更不好找工作了。
“血、血……”他雙腿在地上不斷亂蹬,看起來十分不好,似乎要吐白沫了。
“血?”我看看自己被劃傷的手臂,舉着傷口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說這個?”
“血、血……”鋸先生一臉痛苦。
我心中升起一個猜測,便脫下西裝和襯衫,心疼地用新買的白襯衫包住傷口止血。
不再見血後鋸先生果然好了很多,他扶着牆慢慢爬起來,一臉警惕地看着我,餘光不斷向電鋸看去。
我本以為他伺機再次拿起電鋸攻擊我,誰知他看了眼電鋸便再次癱倒下去,翻着白眼說:“血、血……”
這下我更加确信了,從包裡拿出紙巾,擦掉電鋸上屬于我的血迹。
徹底清理房間内的血迹後,鋸先生終于恢複正常,他貼着牆壁,一臉陰沉地看着我:“純陽之血,你已經26歲了,竟然還是個處男?!”
我本想好好與鋸先生談談,聽到這話“騰”地臉紅了。
“處男怎麼了?”我十分生氣,很讨厭這種人身攻擊以及對他對待性的态度,“我在學校時專心學習,不會因為生理沖動而随意選擇對象、玩弄他人感情,是對自己也對他人負責,處男有什麼不好?難道一定要千人斬百人斬才是男人嗎?即使我是處男,我還是頂天立地、無愧于心!”
鋸先生大概沒想到我不像一些自尊心長歪了的男生一樣引以為恥,反而理直氣壯,被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隻能瞪着我看。
我剛剛經曆一場大戰,也沒什麼力氣了。拽過椅子,端正地坐在上面,對鋸先生道:“有些事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是否報警取決于我們談話的情況。”
鋸先生一臉陰沉地望着我。
我向他揮了揮自己受傷的右手,看到襯衫上浸出的血迹,他面露驚恐地别開臉。
此時我終于确定自己的猜測,問道:“鋸先生,你是不是暈血?”
似乎是被說中了,他立刻扭頭看我。
“你在看到我流血後,握住電鋸的力道便減輕不少,手也放松了,我這才能搶過電鋸。”我就事論事地分析,“這之後,你又表現出相當不适的樣子。”
鋸先生用力錘起自己的胸口,發出劇烈的咳嗽聲。我想去幫他拍拍後背順氣,但他見我靠近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啊!你不要過來!”
我沒辦法,隻能退回到門邊,安靜地等他冷靜下來。
“真的不用我叫救護車嗎?雖然這隻是種精神障礙,但若是有心血管疾病或者哮喘的人暈血症發作,也是很危險的。”
鋸先生的臉色相當不好,嘴唇發紫,特别像一口氣憋着上不來的樣子。
“不用!”他很生氣地瞪我,口中重複着,“為什麼是處男、為什麼是處男?你是什麼時辰出生的?”
我實在不想就處男問題與他争辯,人的三觀是在生活中不斷累積才樹立的,想法也不是争論就能夠改變的,便隻回答後面的問題:“我是國慶節中午十二點左右出生的。”
“一年中陽氣最重的日子……”鋸先生又開始用力砸胸口,他好像不太愛惜自己,力道特别大,“砰砰砰”的聽得我難受。
“不要再敲了!”我制止了他,“你誠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我會根據你的答案決定是否報警。”
“我暈血。”他畏懼地看看我包着襯衫的手,“你把傷口離我遠點。”
我将右手背到身後,又問道:“既然你暈血,又怎麼會鋸掉别人的腿呢?這并不科學。”
“科學?”他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