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放學結伴回家的少年正巧從這條道路過,而這戶人家,又恰巧在一樓。
踮起腳,悄悄往内看……
尖叫聲頓起,少年們驚恐紛逃鳥散……
為防有人效仿,這起聳人聽聞的兇殺案被列為機密。
旁人隻知這裡發生了古怪謀殺案,卻不知——
一個年輕的女孩殺死了親生父親、繼母和繼母的女兒。
更恐怖的是,年輕女孩還與這三具屍體共度了一年。
而親朋鄰裡,竟無一人知曉。
親父原本就與親戚不和,常年不來往。
繼母是被抱養的女兒,因做小三已與養父母斷絕了關系。
繼母的女兒隻有三歲,還來不及上幼兒園,更無社會關系。
至于鄰居們,原本就同這家沒有太多來往。
在面對警察們的詢問時,紛紛表示從未留意過這家人,但也提及一年來極少看到這家的男女主人外出,隻看到他家的女兒神色如常地外出購物。
真相被發現後,年輕女孩自殺。
嘀嘀幾聲響,電腦上又跳出幾行字:
此女屬于被迫害妄想症加極端型人格。因父母忙于工作,從小被寄居親戚家,被忽視、被冷待甚至遭到親戚小孩們的侮辱,養成她孤僻、冷漠、遇事好鑽牛角尖的個性。
25歲以後,女孩的負面情緒嚴重爆發。
表現最明顯的便是她的被迫害妄想症,易沉溺自己幻想的受虐事件。
親父娶小三繼母後,雖對她冷漠,但并未對她施虐。但對被迫害妄想症的人來說,令她備感壓力與痛苦的人就是迫害她的人,她所構造的虛拟世界就是她的真實世界。
在她的幻想中,繼母是迫害她的元兇,親父是幫兇,年幼的妹妹更是會奪走親父所有的關注。
她接受不了親父再婚,更接受不了親父娶小三。
痛苦之下,她開始幻想童年受虐經曆,并将這份經曆與現在的生活重疊,認為自己再次受到了虐待。
她無法控制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溫他們對他的所有傷害。
那些嘲笑、諷刺和辱罵曆曆在目,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這些迫害,有的真,有的假。
她在一次又一次自我傷害中奮起反擊、回罵或低聲哭泣、縮着身子躲在床底。
她無法控制被虐待、被謾罵、被侮辱、被攻擊的種種想象。
最後她活在了自己被迫害的妄想裡,塑造了一個她的虛似生活。
某日與家人爆發嚴重争吵,她縮在廚房角落哭着睡着,醒來後已是午夜,拿起菜刀,一步一步走向父親與繼母的卧室……
淡淡月光下,父親與繼母睡得正酣,年幼妹妹睡在他們中間。
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
多麼親密,多麼甜蜜,多麼幸福……
如果有一個相框把他們嵌在裡面,便是最幸福的全家福。
握緊菜刀,她目露兇光,狠狠地砍了下去。
血濺四壁……
“好多星星都住在一起,
夜晚來臨點亮了自己,默默照着孩子們的心。
好想寫信,寄給那星星;
好想爬上,最高的屋頂;
我要親手把心事交給星星,煩惱都忘記……
安慰每個愛哭的孩子,擦幹眼淚開心到夢裡……”
美國心理治療專家威廉格拉瑟曾說過,“過往的痛苦經曆,塑造了當下的性格特點。”
而這樣的性格似乎無意中開啟了人們的命運,軟弱的人在命運的壞牌面前無能為力。
大部分兇殺犯既軟弱又兇殘,貌似強悍,内心深處某個地方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們無法面對那個殘缺的自己、痛苦的自己、脆弱的自己。
殺戮成了唯一出口。
“我要親手把心事交給星星,煩惱都忘記……
安慰每個愛哭的孩子,擦幹眼淚開心到夢裡……”
滿臉疲憊的星娜對着電腦,背靠寬大軟椅閉上雙眼。
看完所有資料,已是天明。
找到資料并不容易,光是精确描繪年輕女孩的長相就花了四個鐘頭。
“她有一張蘋果臉,兩頰偏圓,下巴微尖……不對,不是這樣,下巴要再尖一點點……”星娜對着電腦說話,進行嫌疑人畫像,“眼睛偏細長,睫毛很長,不對,不是鳳眼……”
星娜絞盡腦汁、費盡心力才讓格拉斯星的繪圖軟件準确再現了年輕女孩的長相。
将這幅畫像置入搜索系統,十幾秒左右跳出影像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