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江嶼扛着濃重的睡意等到楚遲的回複,才心滿意足睡下。
第二天早晨,江嶼一邊啃外婆做的窩窩頭,一邊走路去上學,昨晚睡得晚,早上起的也晚,但他不急不慌。
走到岔路口,江嶼看了一輛白色三地自行車停在路邊,這輛車他太熟悉了,是楚遲的。
主人有可能在附近,江嶼想到有可能遇見楚遲,心髒控制不住的瘋狂跳動。
他懷着緊張的心情四處張望尋找楚遲的身影。
視線中楚遲和陳露兒正從一條小巷子走出來,陳露兒懷抱書,看着楚遲笑着說話,楚遲在認真傾聽,清晨的陽光散在他們身上,畫面和諧美好。
江嶼眼睛裡的燃起來的小火苗,瞬間撲滅,眼神變紅。
在楚遲和他對上目光那一刻,他轉頭跑走了,腳步淩亂,他能想象到自己的背影多麼狼狽,這樣的情緒和那天在書店見到楚遲跑走的心情完全不一樣,這次他是真的想離楚遲遠一點,心太疼了。
昨天昏了頭,自己才傻乎乎的相信鐘芹說的話,或許是偏向性選擇,他一點都不懷疑鐘芹說‘楚遲喜歡他’的話。但凡理智一點也不至于看到楚遲和女生走在一起時這麼難受。
楚遲看着江嶼遠處的背影,本想追過去解釋,但又覺得沒必要,如果江嶼誤會那就誤會吧,這樣他們的友情才能走得更遠。
陳露兒抱着書,跟随楚遲目光看去,“江嶼跑那麼快幹嘛?”
楚遲:“快遲到了。”
陳露兒看了眼手表,“快8點了……确實很晚了。”
陳露兒笑道:“今天早上謝謝你了,你不知道三中那幫混混天天攔我的路,我都快煩死了,他們就不學習的嗎?一天天就想搞對象,想不明白。”
楚遲目光依舊追随早已遠去的江嶼背影,“不客氣,你爸媽付錢,我辦事。”
“你說話真讓人傷心,就不能提錢嗎?”陳露兒歎了口氣,“算了,反正如果沒給錢,你也不會送我上下學,都是交易,沒有半分感情,我懂。”
“嗯。”
陳露兒聳聳肩,看着楚遲冷酷的臉,“你說你這樣的有喜歡的人嗎?”
楚遲面無表情說:“有。”
“是誰?”
楚遲:“跑了。”
……
江嶼一口氣跑到校門口,碰到了在校門口檢查儀容儀表的學生會會長司洲。
白藍相間的校服穿被司洲穿得闆闆正正,他梳着一絲不苟的發型,手拿筆記本,另一手拿筆記錄着裝不整的學生名字及班級姓名。
江嶼心情不好,不想和他碰面,降低存在感挨着身邊的同學一起進入學校,哪知司洲眼睛尖,還是看到了他,喊了他幾聲,江嶼裝聾作啞不搭理。
司洲小跑過來,搭着他的肩膀,“喂,喊你呢!”
江嶼把他胳膊甩開,“注意點,你是有對象的人!”
“我家阿潛才不會吃你的醋。”
江嶼滿臉不耐煩,“有屁快放。”
“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司洲眯着眼睛,看到遠處往校園走來的楚遲和陳露兒二人,他眉頭微挑,伸出胳膊又搭上了江嶼肩膀,還摟了摟,在他耳邊小聲說:“我知道你心情為什麼不好了。”
江嶼對他跟對斐文青一樣的感覺,缺乏像男女那樣的應該有的距離意識,但還是沒好氣地把人推開,“半仙你算命去吧,别讀書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司洲臉皮這麼厚。
視線中的楚遲越來越近,司洲不管不顧摟上江嶼肩膀,推推搡搡,一帶一路把人摟走,貼着耳朵說:“這周末我生日,來一起過。”
“不去!”
“有酒!”司洲感覺身後有一雙惡狠狠的目光在盯着他,回過頭,對上了楚遲眼神中毫不遮掩的敵意。
司洲唇角勾笑,又繼續和江嶼說話,“借酒消愁,你懂不懂呀。”
江嶼瞥了他一眼,“我上課了,你别挨我,煩!”
司洲不知道抽的那根筋,做出投降的手勢,“好好,我知道錯了,别生氣阿嶼。”
江嶼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正想再怼他兩句,看到了一同走過來的楚遲和陳露兒,江嶼臉上呈現出沒辦法控制地惶然。
陳露兒甜甜給他打了招呼,江嶼尴尬點了頭,但他的視線交錯落在楚遲臉上,楚遲僅僅隻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看到普通的校友那樣的平常。
司洲不合時宜地打破了這種無聲地視線交彙,用寵溺地口吻說,“記得我們的約定喔阿嶼。”
在他說這句過程中,楚遲從江嶼身邊擦肩而過,留下了江嶼熟悉的味道,是獨屬于楚遲的淡香,而這份香氣隻有在偶爾碰面時才會讓他感受到,不屬于他,屬于别人。
江嶼視線追随他和陳露兒的背影,嫉妒變成了羨慕,好像剛才跑過來的那一路讓他想通了似的。
司洲賤兮兮地說:“江嶼,你果然是單戀,學霸都有女朋友了。”語氣和剛才判若兩人。
江嶼沒心情跟他鬧,“酒記得備足。”
……
KTV包廂裡燈紅酒綠,斐文青、王一帆等四五個人跟着動感的音樂節拍扭啊扭,空氣中彌漫煙酒的味道。
江嶼嘴裡抽着煙,另一手搖骰子,骰子在盅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把煙夾在手指之間,拿出一杯酒喝了一口,問身邊的男生,“大的小的?”
男生也喝了不少酒,臉紅彤彤的,看着江嶼的眼神遮不住的情意,“大!”
江嶼打算把煙放回嘴裡,被男生截走了,“嶼哥,煙給我我抽。”
這個男生就是曾經和江嶼告白的許晖意。
許晖意直接對着煙嘴抽了那根隻有半截的煙,他吸了一口,又把煙遞給江嶼。
江嶼喝了酒,腦子昏沉,但下意識覺得髒,擺了擺手,“你抽,我換新的。”
許晖意平日是個害羞的男生,但是喝了酒,膽子大了,可憐兮兮的,“嶼哥嫌棄我。”
江嶼懶得管他,自顧點了一隻新的煙,細長的手指敲打盅頂,“我要開了,輸了喝。”
“好。”
開了盅,是小,江嶼輸了。
江嶼拿酒杯想要一口悶,許晖意搶了他的酒杯,“嶼哥别喝了,我幫你。”
江嶼放棄酒杯使用權,拿一旁的酒瓶直接喝,另一隻手撓了撓脖子。
“咦?”許晖意指着江嶼脖子,“你脖子上有東西,你别動,我幫你拿下來。”
許晖意側身蓋住江嶼,伸手從他的脖子裡拿出了一片葉子,“你瞧,我就說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