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點頭,“都有個範字,難不成這家醫院是你家開的?”
他一直以為是英譯的。
範銘澤笑着點頭,“你還真說對了,不過準确的說,我家是大股東,而我自己有11%的股份,對于招一個人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夠驚訝的,江嶼知道範銘澤家裡有錢,卻不知道這麼有錢。
範銘澤道:“你也不用有壓力,你能進我們醫院完全靠的是你的實力,你的簡曆也是我助理千挑萬選出來的10份之一,最後擺在我的辦公桌上,我才看到的你。”
江嶼心想,他倒是沒覺得走後門有什麼丢人的。
範銘澤道:“不過正式營業還需要一些時間,大概還要兩個月吧,那個時候你來,可以再等兩個月嗎?”
江嶼笑了笑,“肯定。”
範銘澤笑道:“那就說好了,你到時候不要變卦啊,不然我要去你們醫院搶人了。”
江嶼笑了笑,這時電話響起了,江嶼拿出電話來看,屏幕顯示一竄陌生号碼,但是他知道這是楚遲的号碼。
江嶼給掐斷了。
範銘澤說:“你要忙嗎?”
江嶼搖頭,“不忙。”
範銘澤笑道:“不忙的話,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光聊工作了,都快忘了叙舊,走!”
江嶼和範銘澤來到一家火鍋店,江嶼這幾年胃不好,已經很久沒吃火鍋了,所以他們點的鴛鴦鍋。
江嶼隻吃清湯那邊,蘸醬也沒一點辣。
範銘澤用公筷給江嶼夾了一塊肉,“師弟,你不能吃辣嗎?”
江嶼并不想掃興,“能吃辣的,隻是吃得少。”說罷,還真往辣鍋那邊夾了菜。
範銘澤用筷子夾住他的筷子,挑眉道:“不要勉強。”
江嶼感覺窗外好像有人在看着他。
側臉看過去,隻見楚遲悄無聲息地站在窗邊盯着他們,沉沉的目光落在筷子上。
江嶼恍若未見,“不勉強。”
範銘澤看向窗外的男人,還禮貌笑了笑,随後他對江嶼說:“外面那人你認識?”
“不認識。”江嶼埋頭吃菜,好一會才意識到他吃的是範銘澤剛剛給他夾的肉。
吃吧,都是男人,矯情什麼?
窗外的男人不在了,但他正往火鍋店裡走來。
江嶼站了起來,對範銘澤說:“師兄,吃飽了吧?我們走吧。”
說罷,也不等範銘澤回應,先拿衣服走了。
範銘澤笑了笑,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走的是楚遲來的反方向,所以當楚遲走到江嶼剛才吃飯的卡座時,就看到肩并肩一同離開的江嶼和範銘澤,兩人都很高,身材比例很好,笑着交談,好似一對。
楚遲擰緊了眉心。
剛才為了躲楚遲,江嶼和範銘澤走到了電影院,于是兩人索性看了一場戰争片。
走出影廳,範銘澤說電影很好看,畫面很美,一鏡到底,能把戰争片排成這麼凄美催淚很難得了。
範銘澤還應景紅了眼睛,他問江嶼有沒有紙巾。
江嶼叫他等着,随後去電影院前台問了兩張紙,他把紙遞給範銘澤。
範銘澤用紙巾擦了擦淚,“糟糕,這紙質量太差了,紙屑進眼睛了,江嶼你幫我看看。”
江嶼想:這個師兄還是一如既往地很麻煩啊。
他幫忙看了一眼。
而他們此刻的行為在外人看起來很親密,有幾個小姑娘在一旁磕CP了,還說好登對,真好看。
聽到私語的聲音,江嶼拉開了距離。
範銘澤眨着眼睛,哭笑不得,“你我都是直男還怕這些話,再說了我有女朋友的好吧。”
範銘澤有女朋友他是知道的,留學的時候,江嶼還和範銘澤女朋友一起在學校食堂拼過桌。
最後江嶼在前台找了根棉簽幫範銘澤把眼角裡的紙屑扒了出來。
範銘澤眼睛紅紅的,歎了口氣,“真是讓你見笑了。”
“沒事,走吧。”江嶼和範銘澤經過電影院的沙發。
江嶼看到了坐在沙發裡的楚遲,電影院的燈光很暗,楚遲籠罩在陰影裡,全身散發陰森的寒意。
“江嶼。”楚遲喊道。
江嶼選擇性忽視,徑直和範銘澤走出電影院。
一隻手從身後抓住了江嶼的胳膊,“江嶼,等一下。”
楚遲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江嶼回過頭,露出得體的笑,“楚總,好巧。”
“我送你回去。”楚遲把江嶼拉到自己身邊,他對範銘澤說:“打擾了。”
範銘澤歪頭,看看江嶼,又看看楚遲。
他看到了楚遲無名指戴的玉戒指,這枚戒指他在倫敦見江嶼戴過。
範銘澤重新用目光審視二人,今天喝咖啡的時候,他就發現江嶼無名指的那枚玉戒指不在了。
範銘澤笑着說,“可是…我的師弟好像不想讓你送他回去诶。”
‘我的’二字咬重了音。
楚遲壓低眉心,随後用禮貌的語氣說:“多謝這位先生陪江嶼看電影,改日有機會我們請你吃飯。”
他把手搭在江嶼肩膀上,溫柔道:“走吧。”
江嶼不動聲色,用冷淡的目光凝視楚遲,本想直接拒絕,但他不想在外面和楚遲弄得很難看,于是他告别了範銘澤,和楚遲一同走了。
這次的車不是卡宴,而是賓利,楚遲開着車,江嶼坐在後座,江嶼不說話。
楚遲打着方向盤,率先打破了車内的平靜,“換了賓利,坐着還喜歡嗎?”
江嶼:“你跟蹤我?”
楚遲:“我沒有跟蹤你,意外碰到。”
賓利車停在老舊的小區裡,江嶼盯着楚遲背影,“我希望你以後不要跟蹤我。”
楚遲回過頭,那張俊美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奪目,語氣溫柔得深入骨髓,“我說了,我沒有跟蹤你,我約了客戶在那邊吃飯,恰好看到你,很意外,也很驚喜。”
昨天這個人還說約他去家裡吃飯,這會又說見客戶,真是謊話連篇!
江嶼道:“是我沒跟你說清楚,我今天鄭重其事告訴你,我和你甲方和乙方的關系,我喜歡你保持好距離,不要幹涉我的私生活。”
楚遲歎了口氣,“對不起,我做不到。”
“你怎麼可能做不到?你都能悄無聲息地消失八年,你很擅長做這種事,現在回來裝什麼深情?現在的我不需要你了,離我遠點吧,楚總。”江嶼前面的話有些嘶吼,到了後面那句之後帶着點懇求。
“不需要我?”楚遲看着江嶼,“那你需要剛才那個男人?”
江嶼:“不要非黑即白,成年人了,成熟點。”
楚遲嗤笑,“江嶼,我隻問你,你為什麼不讓我出現在你面前?是真的不需要我嗎?還是你還愛……”我。
“夠了。”江嶼打斷他的話,推開車門,“滾吧。”
楚遲緊跟着下車,抓住了江嶼的手腕,“對不起,我隻是看到你和别人在一塊我心裡很難受。”
江嶼甩開他的手,“我跟誰在一塊都跟你沒關系,楚總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麻煩您離我遠點。”
楚遲再次想抓他,此刻三樓傳來聲音,“喂,嶼哥都說讓你滾了,你聾?”
擡頭望去,許晖意和顧白站在陽台上抽煙。
許晖意彈了彈煙灰,用嬌憨的聲音道:“嶼哥,快點,人家等你好久了。”
江嶼眉頭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