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條吓破了曹葆葆的膽,他搪塞好安陽,扭頭就沖出了家門,跌跌撞撞的跑去了蘇氏賭坊。
此處是玉京城最大最豪的娛樂場所,他做纨绔的時候,一半的零花錢都揮霍在了這裡,還倒欠了一屁股債。
賭坊的掌櫃認識他,一臉高深地迎上來,示意他往裡走,有人在等他
曹葆葆懷揣忐忑心情繞過一張張烏煙瘴氣的賭桌,擠開一個個吆三喝四的賭徒,掀了門簾鑽進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
瞧見顔知渺正端着一碗青菜粥,親自舉着勺子,往蘇祈安的嘴裡喂着。
蘇祈安鬧頭疼,趴在桌邊說:“我真吃不下了。”
“以後你再也不準喝酒了,”顔知渺用世上最溫柔的語氣哄道,“最後一口好不好?”
曹葆葆目瞪口呆:蘇兄的家庭地位高的離譜啊。
他羨慕嫉妒了。
“蘇……蘇兄?雲明郡主?”
蘇祈安火速裝出冷臉:“草兄見笑了,快坐吧。”
曹葆葆一坐下就滔滔不絕地表達了對她的崇拜之情,并用熱情的目光詢問其中訣竅。
蘇祈安才不會告訴他自己的訣竅是靠喝醉,胡亂編個謊:送花,沒有哪個姑娘不喜歡花。
曹葆葆狠狠地記住了,決定回去的路上要買好多好多花。
他們互相擠眉弄眼,顔知渺有種被孤立的錯覺,尴尬且不失禮貌的笑笑。
曹葆葆便轉了話頭問道:“蘇兄,聽說三驸馬那混賬為難你,是真的嗎?”
“是。”
“王八犢子,我這輩子最看不順眼的人就是他,仗着有陛下撐腰整日橫行霸道,呸!”
蘇祈安做了個稍安毋躁的手勢。
“你要報仇嗎?”曹葆葆興奮的問,“打人我很有經驗,一定能幫上你。”
蘇祈安含笑不語。
曹葆葆連忙掏出欠條來,讨好道:“蘇兄,我最近手頭……緊,你再寬限些時日吧,不過打傷你家夥計是我的錯,湯藥費我出,你看可行嗎。”
蘇祈安還是含笑不語。
曹葆葆如坐針氈,将手心的汗搓在褲腿上:“蘇兄,不如這樣,報仇不用親自出馬了,交給我來辦。”
“怕是太麻煩你了。”蘇祈安等的就是這句話。
“不麻煩不麻煩,我求之不得。”曹葆葆怕她不答應,取了茶盤中三隻茶杯一一斟滿,舉起其中一杯義正言辭道,“蘇兄,郡主,我保證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蘇祈安就喜歡同耿直人打交道,不費神:“如此,就煩你費心了。”
“來,我們碰一杯。”顔知渺也端起茶杯。
婦唱婦随,蘇祈安道了聲“好”。
三盞茶杯,碰出“叮琅”的脆響。
曹葆葆松了口氣,猛拍着胸脯自信道:“此事就該我來辦,我與三驸馬是死對頭,玉京城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随便找個茬,就能揍他,保準沒人會懷疑到你們身上。”
蘇祈安也正是這般盤算的,誇他高義,好比梁上好漢,拿過欠條撕成粉碎:“草兄,恩情無以為報,你共欠我蘇氏賭坊銀兩千三百兩,今天一筆勾銷了。”
被父親一頓罵,可換兩千三百兩,值了!曹葆葆迫不及待道:“我現在就去教訓他。”
“不急,”顔?魔教教主?知渺在江湖打打殺殺的磨練中,更具穩重,輕啟朱唇,“此事我們最好有按照江湖規矩,取個行動代号。”
顔知渺言簡意赅地講了講取代号的訣竅,一要短小精悍,二要體現個人特色,三要彰顯決心和勇氣。
蘇祈安從小就認真讀書,頗有才華,這點事難不倒她,稍稍一琢磨便道:“代号,富仇者。”
曹葆葆雙眼亮出小星星,崇拜道:“蘇兄,你太有才了。”
蘇祈安繼續琢磨:“此次行動涉及鎮淮王府、江南蘇家和丞相府,屬于三方聯合行動,不如我們三個組織就叫‘富仇者聯盟’”
曹葆葆啪啪鼓掌:“霸氣側漏,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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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窩狗窩不如自己的金銀窩,總号的床終歸和家中的床沒法比。
蘇祈安在床中躺了會兒,腰背松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