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甯按住安暖肩膀,溫柔說:“你在這好好坐着,他很快就回來。”
正說着,一個聲音遠遠就在喊,“徐家大媳婦,你家有沒有米,抓一把給我!”
趙蘭甯高聲說:“你來抓!”
外面那人一邊走一邊在念叨什麼,似乎是在抱怨倒黴,正巧沒有米了之類的話。
安暖從聽到這聲音開始就皺着眉,她警惕望着門口。
錢錦笑呵呵往屋裡走,在看到安暖時收了笑,厭惡問:“你這小掃把星怎麼在這裡?”
安暖瞪着眼,反問:“你這個壞家夥怎麼在這裡?!”
那日就是這個壞家夥欺負她娘的!
錢錦罵道:“果然是掃把星生的孩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安暖做鬼臉,指着她說:“你才是狗,沒人要的老狗。”
“你!”錢錦罵罵咧咧,伸手去揪安暖耳朵。
趙蘭甯連忙把安暖抱起來護在懷裡,指責看着錢錦,皺眉問:“怎的還打小孩?”
錢錦才想起趙蘭甯在這裡,添油加醋說:“你知道她是誰?是劉秋那個掃把星的孩子!”
趙蘭甯低頭看安暖,後者委屈解釋說:“我娘不是掃把星,姨姨你不要不喜歡我娘。”
在她心裡劉秋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聽不得别人說她不好。
錢錦雙手環胸,慢悠悠說:“要我說啊,這一大一小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這話趙蘭甯不愛聽,瞅着她說:“這孩子好歹也是你親侄女,你說這種話,良心不會不安麼?”
錢錦可不知道良心不安是什麼,她滿不在乎說:“是不是我侄女還不好說,她娘看着可不像是什麼正經人,要我說呀,她娘在嫁過來之前就有了,是别人家的野種,怎麼可能是杜家的種。”
她滿嘴惡意,一口一個說着安暖是野種。
安暖聽不懂她是什麼意思,隻知道她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兇巴巴瞪着她。
“你要米就去拿,”趙蘭甯沉下臉,“拿完就走,不要在我這裡晃悠。”
對方下了逐客令,錢錦讪讪,她扭頭對着門口,想了想還是去米缸抓了一大把米才走。
不拿白不拿。
出了門口,錢錦突然回頭說:“你抱着她,當心過了黴運!”
趙蘭甯吼道:“錢錦!你是不是想嘗嘗掃帚的滋味?”
錢錦忙不疊跑了,趙蘭甯母老虎的稱号可不是說着玩的。
安暖一直被抱在懷裡,她擔心趙蘭甯會聽信錢錦的話,一字一句保證說:“我娘是好人,姨姨你不要聽她瞎說。”
趙蘭甯完全沒把錢錦的話聽進去,聽安暖十分在意,她笑了笑把人放下,揉着小姑娘軟軟的腦袋說:“是不是好人我會判斷,你不用緊張。”
當年杜慶文溺死的時候,趙蘭甯已經嫁到徐家六年了,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對于溺水這一事,她隻覺得是意外,如果劉秋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怎麼他們那些欺負她的人還能好好活着?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可他們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到了,還是被什麼人蠱惑了,對劉秋充滿了敵意。
趙蘭甯不是好事的人,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滿足了,錢錦喜歡惹是生非,趙蘭甯能不見她就不見她,但對方找上門她也沒法拒絕。
當年劉秋嫁到這裡後,趙蘭甯甚至還沒來得及認識她,隻聽别人說她知書達理。
至于為什麼會嫁到這種小地方,也不知道是誰最先說的,說劉秋是被劉家抛棄了,這才來到他們村。
趙蘭甯看着安暖,隐約能回憶起當年匆匆的一瞥。
安暖長得有七八分像劉秋,不像她爹倒是個好事,若是和杜慶文一樣是個病秧子,劉秋一人可沒法将她養活。
“娘!我們回來了!”徐長風邊喊邊往屋裡跑。
“你這孩子,怎的跑了一身汗?”趙蘭甯拿起毛巾給徐長風擦汗,同時叮囑外面進來的人,“都去洗手再來吃飯。”
徐長樂興沖沖進屋,看到安暖喊了一聲:“妖精妹妹又來了!”
徐長安擰了他胳膊一下,後者疼得直抽氣,躲到了後面進來的徐景誠身後。
徐景誠沒注意到徐長樂的動靜,嘿嘿笑着和趙蘭甯說:“媳婦兒,今年收成比去年增加了兩成!”
趙蘭甯驚喜,感慨道:“今年是個好年。”
徐老頭最後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安暖。
安暖乖巧打招呼:“爺爺叔叔好。”
徐景誠這才看到安暖,摸了摸腦袋,疑惑看着趙蘭甯。
趙蘭甯邊給他們盛飯,邊敷衍說:“是村頭那個誰親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