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劉秋拒絕,就開始擺出籌碼:“我可以教安安寫字,在學堂落下的功課我都可以教她。”
劉秋說:“安安不學也不要緊。”
徐長風着急說:“可是這樣安安上課就聽不懂先生在講什麼了。”
“上課?”劉秋意外看着安暖詢問,“先生願意讓你去學堂了?”
安暖驕傲點頭:“安安去學堂了。”
劉秋不解問:“先生沒開玩笑?”
徐長風搶答:“安安可聰明了,今天安安還和我一起在學堂裡聽課呢,先生不會開玩笑的。”
劉秋看着安暖的眼神有些複雜,安暖沒看出來,她期待問:“娘,我可以跟他回家麼?”
“你……”劉秋糾結片刻,歎氣說,“你去吧。”
她不能耽誤安暖的未來,她知道讀書有多重要。
徐長風歡天喜,伸手就去拉安暖的手,劉秋又說:“不過要吃完再去。”
徐長風不明白為什麼劉秋要堅持這個,明明他家裡有很多吃的,但為了能讓安暖去他家,他沒有意見。
劉秋帶着安暖回家吃了飯,這才把她送到徐家門口。
徐長風早早就等着了,旁邊還站着一個女人。
劉秋看到是趙蘭甯,十分緊張。
徐長風拉着安暖進了屋,趙蘭甯這才笑說:“你放心好了,家裡人都很喜歡安安,不會對她不好。”
這話是真是假不得而知,劉秋聽了還是安心了幾分,感激道:“麻煩了。”
徐長風帶着安暖進了屋裡,立馬拿出筆墨,開始教安暖寫字。
安暖寫字不像第一次那般難看,她看着徐長風教她寫下的字,欣喜問徐長風:“這寫的是什麼?”
“我的名字,徐長風。”徐長風很得意,“夫子說了,我這名字取自名句。”
安暖回憶了一下,想起今日先生剛好講了一句詩。
她知道是出自那句,但還是配合問:“哪一句?”
徐長風以為她不知道,得意洋洋說:“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
安暖笑盈盈說:“什麼長風,春風這名更适合你。”
她記得劉秋和她說過春天是萬物複蘇的季節,那時候冰雪融化,一切都生機勃勃,是最溫柔的季節。
她随口說了自己的想法,她覺得徐長風是個很溫柔的人。
徐長風被她明媚的笑容晃了眼,愣愣看着她,下意識說:“那我就叫春風好了。”
安暖握着筆,笑得肩膀直顫,笑話他說:“名字怎麼能随便改?”
徐長風不以為意,不就是一名字,有什麼不能随便改?
安暖全然不知她這句話會導緻徐長風不久之後作死挨打。
徐長風見安暖最先會寫的字是他的名字,樂得合不攏嘴。
後面安暖又學寫了一會兒字,順便抄了抄之前被先生罰的書——隻抄了半頁,還有些潦草。
至于白天不懂的,徐長風教了片刻就回答不上安暖的問題了。
他平日上學不是睡覺就是在發呆,偶爾興起了才會聽課。
“不學了,”徐長風擔心繼續被問下去後暴露他肚子裡沒什麼墨水,“天很晚了,我們先睡覺吧。”
安暖正學上瘾,還想多學一會兒,有些不情願。
徐長風指着蠟燭說:“你看蠟燭都要用完了。”
安暖順着他指着的方向看過去,蠟燭不是今日點的,但看到如今快燒完了,安暖也有些過意不去,她家裡是不點蠟燭的,蠟燭應該很貴。
“不學了。”
說完吹了蠟燭,兩人洗漱好手拉着手去睡覺。
安暖到學堂的事當天就傳了出去,第二天學堂門口站了很多人,等看到安暖真的進了學堂,立馬開始不滿嚷嚷。
“為什麼這女娃也可以進學堂?”
“學堂不教女娃娃,是誰破了這個規矩?眼裡還有沒有老祖宗了?”
李盼雁護着安暖和徐長風進了學堂,笑着和門口的大人說:“孩子也送來了,大家回去吧,我會照顧好孩子們的。”
有人見被忽視,将怒火轉移到李盼雁身上,指着她鼻子質問:“你能照顧好?都讓女娃子進學堂了,我能相信你守規矩?”
有聲音附和說:“就是,不守規矩的人在學堂,說不定還會欺負我家孩子。”
“怪不得我家孩子不喜歡來學堂,原來是因為被欺負了。”
他們的聲音很大,安暖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聽他們越說越離譜,語氣也越來越激動,她不安捏着手,坐立不安。
她沒做錯事,可聽他們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了什麼無法原諒電費錯事。
孩子們受到影響,不少也對安暖指指點點,似乎是真的覺得因為安暖他們受到了不公的待遇。
徐長風看着安暖,在她起身時也跟着起身,“你要去哪?”
安暖皺眉說:“我要出去和他們說清楚,姨姨沒做錯什麼,我也沒做錯什麼。”
“不行,”徐長風攔住路,“你出去也沒用,他們不會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