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餞啊,”劉秋想了想說,“好像要用很多糖才可以做。”
她問:“安安是不是喜歡吃蜜餞?過年娘買點給你吃好不好?”
安暖搖頭:“不要買,很貴,浪費錢。”
劉秋好笑說:“你才多大,整天說錢,你想吃娘就給你買,不是天天買沒關系。”
“不要買。”安暖強調說。
劉秋隻當她是覺得貴,嘴上說好,卻打算過年的時候買點回來。
翌日,安暖見到孫氏,親熱拉着她的手問:“婆婆,糖要在哪裡買呀?”
“安安還想吃糖?糖要去鎮上買才有。”孫氏今天身上沒有帶糖,琢磨着回去讓兒子和兒媳下次去鎮上多帶點回來。
安暖擔心問:“糖貴不貴呀?”
“貴呀,不過安安喜歡的話,買也沒關系。”
安暖犯愁,難過說:“我要很多很多糖。”
孫氏詫異,哄道:“吃太多糖會蛀牙,不能吃太多。”
安暖說:“我不是要吃。”
她是要用來做蜜餞,但是沒錢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看了看天色,有些晚了,安暖和孫氏道别,往山上走去,昨晚劉秋和她說要去幫王家做點活,讓她下堂了自己回去。
安暖沒着急回去,她想着柴火又要用完了,打算回去的時候順便帶點。
她沒有專門去樹枝多的地方,而是回去的路上看到就撿,這樣快到家的時候也撿的差不多。
安暖撿了一會兒,突然看到前面有個人,正好踩砸了一根樹枝上,她疑惑擡頭,看到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男子,她眨了眨眼,問他:“大哥哥,您腳下的樹枝能不能給我?”
男子擡腳撿起樹枝,笑着問她:“你一個人?”
安暖撿樹枝的動作一頓,警惕看着他,試探問:“大哥哥,你是這裡的人麼?”
男子想了想,笑嘻嘻說:“這是秘密。”
安暖一聽,緊張後退兩步,躲在樹後,探出個腦袋,嚴肅說:“你别想騙我,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男子見安暖将他當做壞人,也不生氣,反而笑了,也沒解釋他沒想到過要帶她走,一雙好看的眼睛全是笑意。
“你還知道不能跟陌生人走?”
安暖哼了一聲,緊緊盯着他看。
這裡是在山腳,如果男子真的要對她不利,她立馬跑回村裡,到了村裡就安全了。
男子打量了四周半晌,又對安暖笑笑,在安暖準備炸毛前,他特意遠離安暖,擡腳走進一堆雜草裡,下山去了。
看他走出一段距離,安暖這才跑回了家,一路上不敢回頭。
氣喘籲籲停下,從院子探出個腦袋往外看,沒看到男子的影子,這才松了口氣。
“安安,你在看什麼?”
安暖伸手要劉秋抱,後者見她臉色不好,抱起來,撫摸她後背說:“安安别怕,娘在這裡。”
“娘,”安暖委屈喊了一聲,“我剛剛回家的時候看到一個陌生人。”
她還記得之前有人想要抓她,想要将她和她娘分開。
“陌生人?”劉秋皺眉問,“安安記得長什麼樣麼?”
安暖想了想,找不出形容詞,結巴說:“長得很好看。”
安暖眨了眨眼,又說:“眼睛有點像先生。”
徐景明是丹鳳眼,十分好看,但大概因為性格原因,平時看人的時候總是冷清冷清的,生氣的時候不用說話都覺得那雙眼裡的冷意能将人凍僵。
安暖說完又搖頭,覺得還是不太一樣的,那個陌生男子眼裡一直含笑,和先生不一樣。
“安安别怕,明日我去問問,看是什麼人。”
劉秋見她說不清,也沒逼着她說,心疼她被吓壞了。
何止安暖害怕,劉秋也害怕是不是有人又想偷偷将安暖帶走,她和安暖寸步不離,就連徐家也不讓去了,去學堂也是自己送,走前叮囑安暖下堂等她來接。
安暖乖乖點頭,目送劉秋離開。
進了屋裡,徐長風立馬拉着她問:“安安,你昨晚怎麼沒來我家?”
安暖想了想,搖頭晃腦說:“昨晚太困了,在家睡着了。”
那陌生男子還不知道是誰,安暖擔心說出來會吓到他,她是見過徐長風哭的,可憐的很,不想看他哭,便說了慌。
聽說是困了,不是生病,徐長風便安心了。
用午飯時,不知道是哪個小孩驚呼了一聲,緊接着一聲高過一聲,院子裡的小孩們陸續放下碗,興沖沖跑出學堂。
安暖和徐長風坐在屋裡,看不見發生了什麼,徐長風好奇探頭,卻什麼都看不見,他喊安暖:“安安,我們也去看。”
安暖看着碗裡的飯,有些不舍,但看徐長風又和想去,她拿起碗說:“走吧。”
小孩子們圍在一起,中間好像有人,不過那人蹲下了,安暖嘗試看了兩次,沒看到就放棄了,專心低頭吃飯,沒有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了。
徐長風卻不這麼認為,看不見就拼命往裡面擠,回頭看到安暖在認真吃飯,頭也不擡。他沉默了下,決定自己進去裡面看看,出來和安暖說說裡面有什麼。
安暖飯吃完了,小孩子們的尖叫聲還沒有停,她不免也有些好奇裡面究竟有什麼,扭頭四處尋找,沒找到徐長風的影子。
“徐長風?”安暖喊了一聲,然而這聲音給淹沒在孩子們的喊叫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