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疑惑看着兩人,隻是兩人都沒有打算要告訴他。
這些年劉秋一直住在喬盈家裡,喬盈離開喬家之後買了一處宅子,宅子很大,說是自己一個人住很冷清,就把安暖他們喊了過去,雖然她很少在宅子待着,但并不妨礙她讓安暖他們住。
喬家那邊眼睜睜看着安暖開始學習管賬,一開始沒将她當回事,後面見喬盈讓安暖去管賬,便有了意見,差人去給喬盈送信,說安暖不是喬家人,這樣做不好。
喬盈嘲笑道:“我也不是喬家人,何況那些已經不是喬家的産業了,是我的産業了。”
喬家自知喬盈事鐵了心不回喬家,隻能認命,更不敢去找劉秋和安暖的麻煩,就怕把喬盈得罪狠了,喬盈相反設法把喬家其他東西也坑騙去了。
喬盈給了安暖單獨安排了一間房間,徐長風偶爾來找安暖,喬盈早就猜到了,特意留了一間房間給他。
徐長風嘿嘿笑着想多住幾天,安暖可不給他這個機會,讓他該在做什麼做什麼去,不然就不和他玩,徐長風沒辦法,苦着一張臉答應了。
劉秋走後徐長風問安暖:“你最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安暖看了他一眼,反問:“怎麼,你要送我?”
“對啊,你想要什麼東西?”
“我想要什麼都送我?”
徐長風摸了摸頭,認真說:“我能買得起的都送你。”
安暖好笑說:“那你給我做支簪子,不是嫌我太邋遢?”
徐長風反駁:“才不是嫌你邋遢,隻是想你漂漂亮亮的。”
他拿過放在地上筆和紙,墨水還沒幹,他詢問:“想要什麼樣的?”
安暖眨了眨眼,遲疑說:“都行。”
“你說随便我怎麼知道你喜歡什麼……”徐長風無奈,不過看安暖是真的不知道要什麼,歎氣說,“那我自行發揮,做得不好可不許生氣。”
安暖說:“你盡管做,就算是世上最醜的,我也會喜歡。”
徐長風無言問:“……我技術沒那麼差吧?”
安暖笑說:“隻是說誇張了點。”
兩人随意聊着最近發生的事,分明很瑣碎,他們卻都沒覺得無聊,一直到深夜徐長風才回了房間。
翌日一早,安暖洗漱好準備去找劉秋,徐長風一臉困倦跑來将她攔住,把一支木簪子遞到安暖面前,期待看着安暖。
簪子很樸素,隻有一朵小花,表面打磨得很光滑,安暖看了徐長風一眼,果然看到他眼底的烏青,這家夥一定是熬了一通宵做的。
“我很喜歡,你回去睡吧。”
徐長風像是不知道累一樣,一定要幫安暖把頭發挽起,安暖無法,隻好背過身去,徐長風興奮挽好,滿意點頭,“好了,我回去睡覺了。”
安暖好笑看着徐長風回去,他打着哈欠,走着走着突然趔趄了一下,安暖還沒來得及關心,他回頭傻笑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安暖和劉秋在門口見面,劉秋今日穿着樸素,她淺笑着拉過安暖的手。
昨日劉秋就約好了人一起去村裡,她們上了牛車,一路上都沒說話。
劉秋雖然嘴角帶着笑,但安暖知道她是難過的。
牛車在村門口停下,劉秋帶着安暖往一側的山上走去,這方向和她們的屋子完全相反,當年杜慶文出事,劉秋被趕着上了山,那山本來是荒蕪的,他們可不敢讓劉秋靠近有墳墓的山,擔心她會沖撞了死者。
漸漸被村裡人接受後劉秋才有機會去掃墓,每年夏天她一定會帶着安暖去。
山上雜草叢生,這裡很少有人來,也沒人會打理,找到杜慶文的墓碑花了不少時間,雜草幾乎和墓碑一般高。
安暖和劉秋一起把雜草清除了些,空出一小塊地,劉秋才把帶來的祭品放在墓前。
祭品很簡單,是一些蔬果,還有蜜餞,如今蜜餞對她們來說不是可望不可即了,劉秋燒紙錢的時候安暖就在一旁看着。
安暖沒有見過她爹,也很少聽到别人提起他,就連她娘都很少會說起,安暖起先會好奇詢問杜慶文的事,但劉秋說的來來回回無非是那幾句話。
想着劉秋應該是不願意說,安暖後來也沒再問,杜慶文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不過是有血緣的陌生人。
安暖對杜慶文本身沒有感覺,隻是心疼她娘。
燒完紙之後劉秋和安暖說:“安安,你到一邊去,我有話要單獨和他說。”
死人怎麼能聽得到别人說什麼?
安暖心裡是這麼想的,表面沒有說什麼,點頭走到一邊去,确定不會聽到才停下。
她是往山上走的,找了一處視野好的地方,這裡能隐約看到劉秋那邊,她無所事事摸了摸簪子,徐長風手藝沒他大哥好,但做一些小玩意還是得心應手的,這些年沒少送安暖禮物,雖然不貴重,每一樣卻都是徐長風用心做的。
餘光有一個人影,安暖扭頭,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偷偷摸摸,她眯眼仔細看了看,那人幾乎是躲在草叢裡,做賊似的看着劉秋那邊,能看到劉秋,劉秋卻看不到,那人太過認真,沒發現高處的安暖。
安暖靜靜看了一會兒,那人為了看清劉秋那邊,不斷調整角度,而安暖也因此看清了那人是誰。
那是錢錦。
安暖皺眉,錢錦怎麼會在這裡?
自從錢錦帶着杜老頭索要贍養費失敗後,見到安暖和劉秋都會下意識繞着路走,突然出現在這裡,直覺告訴安暖這絕對不是巧合。
安暖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往劉秋那邊走,躲開了錢錦能看見的地方。
劉秋和杜慶文說完話後喊安暖下山,安暖随着劉秋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摸了摸衣袋,喊住劉秋,“娘,我有東西掉了,你先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