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怎麼,難不成是我父親起死回生了,竟然引得衆位族親來我這個小小的院子。”周霁懶懶的從躺椅上坐起,看着這一院子的人。
當初她被崔暮強逼着做妾,她一個個的叩門去求救,也沒有一個開門搭救自己的,如今是刮的什麼風,竟然集齊了周家這麼多的族老。
“你這是在說什麼,我們可是你的長輩!”不知道是哪個長輩的長胡子老頭子,拿着拐杖在地上狠狠的砸了幾下,憤怒的漲紅了臉,指着周霁大聲呵斥。
“不太認識,畢竟多年都沒見到了。”周霁乜了一眼這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朝着福兒問道:“王爺進宮的時候,是将整個府上的人都帶走了?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到後院中來。”
福兒還沒有說話,便看到管家從人群中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做出揮動手臂,想要驅趕的動作,“表小姐,不是咱們王府的人不盡心,是他們拿了王爺的腰牌,說是您給的。咱們也不敢攔着啊。”
他早就對表小姐的行事看不慣了。
若是表小姐僅僅是蠢笨也就算了,偏偏她還眼盲心瞎,将一心待她的王爺當成是仇敵,将那群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刁民當家人。
他勸不了王爺。還不能讓表小姐清醒一下麼?
今日好不容易在王爺進宮的時候,周家的人來鬧,他怎麼可能不放進來。
正好讓表小姐看清楚這周家人的嘴臉,以後别再一心維護這群白眼狼才好。
“令牌?”周霁疑惑的問道,“什麼令牌,我怎麼不知道?”
周展從人群中穿梭出來,手中拿着一塊令牌,氣急敗壞的朝着周霁大聲呵斥,“你這個小娼婦,我是你二叔,難不成,這令牌就是你給我的!”
他得意洋洋的揮舞着令牌,似乎拿着的不隻是王府的令牌,而是皇帝的尚方寶劍、免死令牌。
也是,這些年靠着這令牌,他在京城幾乎可以橫着走。
殉國的大将軍周望是他的嫡親兄長,他繼承了兄長的一切軍功,他還有一個被西北王養在後院的侄女兒。
論功績,他家雖然是泥腿子出身,卻是大燕的忠良之後。
論地位,大将軍周望曾經救過皇帝的命,沒有周望,如今的大燕怕是也建立不了。
論人脈,這京城内最有權勢的崔暮身邊,可是隻有他侄女兒一人。
周展這些年得了多少的好處,被多少人奉承。
他自然是有資本得意洋洋的。
“周霁,你别忘記了,我可是你二叔,我是你親二叔!”
周霁嗯了一聲,似乎是在肯定周展說的話,“二叔,你當然是我的二叔了,隻是不知道二叔為何要來我這個小小的院子,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了。”
周展得意的朝着族老挑了挑眉毛。
呵,剛才周霁不過是詢問了一下令牌是哪個令牌,就将這些族老吓得不敢說話了。
膽小鬼,果然是鄉下來的鄉巴佬,見不得一點場面。
“你還好意思說,你竟然讓王府的人抄了我們将軍府,你現在得意了,做了王爺的小妾了,所以就能連娘家都顧不得了!”
周霁的臉色微微一變,她輕笑了一下,顯的十分的苦澀,“二叔,我怎麼不知道,我是王爺的小妾?”
原來,在他們的心中,自己竟然一直是崔暮小妾的身份,怪不得前世她去求救,他們反過來勸說她,讓她安心的跟着王爺。
不管是前世還有今生,他們怕一直都覺得她矯情、虛僞吧。
周展擺了擺手,十分不耐煩的說道:“那有什麼所謂,就算現在不是,以後再做也就是了。”
周霁無語的問道:“二叔難道不知道名節二字對女子多麼重要,若是有人誣賴霜月妹妹是誰家的小妾,難道你就……”
“誰?誰敢這樣說我閨女,我拿刀砍了他家!”周展厲聲呵斥,根本沒有給周霁說完一句話的機會。
果然,周霁垂下眸子。
他們雖然是鄉下人,但是那裡不懂道理呢,隻是那些流言蜚語傷害的不是他們在意的人而已。
周霁本來就冰冷的心,此刻就更是猶如寒冬了。
“小姐。”福兒擔憂的看着周霁。
她知道小姐向來都對周家有着一分的孺慕在,小姐跟着老爺在外面征戰的時候,總是聽老爺說起周家是多麼多麼好的一個家族,兄弟和睦,家人溫馨,在戰場上見過那麼多的生死離别,對小姐來說,周家就是唯一溫暖的存在。
周霁搖了搖頭,“福兒,我沒事。”
周展并沒有注意到周霁的不對勁,而是繼續說道:“别提那些有的沒的,你趕緊讓王爺将那些東西還回來,我還是你的好二叔。”
周霁詢問:“二叔說笑了,我不過是王府的一個小妾罷了,那裡能夠左右得了王爺的想法,二叔您要是覺得委屈,我可以幫您在王爺面前說話,讓您跟王爺見上一面。”
周展的表情從欣喜轉為煩躁。
他怎麼敢去見西北王,他又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