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花燈節熱鬧的狠,還有猜燈謎,今日還在選花魁,炭炭不是最喜歡熱鬧了麼!”
“不去。”
“其實,我原本想讓柔佳來陪你說話的,沒想到……”
周霁冷笑,“柔佳,叫的怪是親熱。”
崔暮再次摸了摸鼻子,在周霁昏迷的時候,他敢說是因為孟淵的原因,他有些吃味,可是如今卻不敢說了,隻一心哄着周霁,希望周霁能跟自己出去散散心。
“哎呀。”崔暮有些明顯的叫了一聲疼,露出自己血迹斑斑的胳膊,“炭炭不用擔心,隻是不小心被人劃傷了而已。”
明知道是崔暮使的苦肉計,周霁還是忍不住關心問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受了傷?”
崔暮捂着胳膊,語氣正常,但時不時發出疼痛的聲音:“大寒國滅我大燕之心不死,最近又有幾股探子進入京城,我已經好幾夜都沒好好休息了,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探子,可這探子傷了我之後逃走了。”
周霁扶着崔暮的胳膊。
她的确是有些生氣,但不是跟崔暮生氣,而是生自己的氣,即便是想通了,還是沒有辦法放下心中的那點疙瘩。
隻是,不管她和崔暮如何,她都不願意看着崔暮受傷。
“福兒,拿藥箱來。”
看到周霁終于有了一點鮮活的模樣,崔暮終于也有了些笑容,“以前我也總是讓炭炭幫我處理傷口,這樣,好像回到了在西北的時候。”
周霁詫異的看一眼崔暮,“我什麼時候替你處理過傷口。”
崔暮笑着搖着頭。
想來那些日子大概隻有他記得,周霁已經全然忘記了。
周霁處理傷口的動作十分的麻利,不一會兒,就包紮好了。
“傷口不要直接塗了金創藥就不管了,至少得用繃帶綁上一些,等到傷口長的差不多了再拆開,就沒這麼容易繃開傷口了。”
崔暮點了點頭,再次說道:“去花燈會吧。”
“我真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你,之前對我那樣冷漠的是你,還是眼前這個來跟我撒嬌的人是你。”
聽到撒嬌兩個字,崔暮有些臉紅,但是他很快将那兩個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的詞語抛之腦後,“最近本王忙碌了許久,也的确應該好好休息才是。”
周霁哼了一聲。
崔暮再次解釋,“真的是因為要忙,才說不去的,本王也是很忙的,但是為了炭炭,本王完全可以空出時間來。”
周霁不吭聲的将藥箱整理好,站起身來往屏風後面走去。
崔暮有些沮喪,“炭炭?”
“叫什麼叫,我不得換一身衣裳。”
崔暮被說了一句,卻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
他很快反應過來,将臉上的笑容斂去,又恢複成那個不近人情的西北王模樣。
就像是崔暮所說的,花燈節上的确十分的熱鬧。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也許是老天爺也知道今天是個歡快的日子,就連月亮也十分圓滿的挂在天空上。
小攤上的熱氣熏的周圍都變得暖呼呼的,黃橙色的花燈照的人也帶了許多的溫柔。
周霁略顯着浮躁的心,也逐漸的被撫平了。
“你若是喜歡,以後經常出來就是。”崔暮站在周霁身邊,看着周霁臉上溫和的眉眼,這樣說道。
周霁收住了笑,沒說什麼,但是崔暮還是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這次更是說錯了話。
“出來做什麼,再被你關在王府裡?”
崔暮摸着鼻子,“師父和師娘當初就是在這處定的情,如今京城中還在傳頌周将軍和周夫人兩人定情的佳話呢!”
周霁嗯了一聲。
“說不得,以後我們的故事……”
“你說什麼?”周圍忽然嘈雜起來,周霁看向聲音逐漸降低的崔暮。
“前面有糖葫蘆,我去給你買來。”崔暮指着前面的糖葫蘆攤販,立刻跑了去。
周霁站在人群中看着存目的背影,有一瞬間晃神。
前世她欺騙崔暮一起逛花燈,半路上便甩開了崔暮,去找孟淵了。那日,他也是這樣被自己支開,去買糖葫蘆去了。
想來,崔暮不相信她,也是應該的。
周霁看到崔暮回過頭,便也舉起手,朝着崔暮搖了搖手,崔暮忽然笑了,那笑容和周霁記憶中的一個人有些相似,正在她要過去的時候,忽然湧進來一股人浪。
“花魁,花魁出來了。”
人們喊着,朝着街道的方向擁去,周霁被推的一個趔趄,再擡頭,已經看不到崔暮的身影了。
“随之哥哥,随之哥哥?”
她左右的尋找,也沒有找到崔暮的身影,正打算着要不要先去王府的時候,被人抓住了胳膊。
孟淵滿頭大汗,似乎為了尋找周霁,他用了很大的力氣。
他的目光澄澈,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汲汲營營的小人。
“阿霁,我終于找到你了。”
周霁剛剛平靜的心,再次翻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