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朝着門外指着,那門還關着,外面的光卻已經很亮了。
崔暮這才反應,他如今還坐在地上,地上鋪了一層被褥,身上鋪了一層,隻是一掀開被子,他就覺察出來不對勁來了。
按理說,他就算是喝醉了,有人給蓋了被子,但絕對不應該給脫了衣服——主要是脫衣服也不可能隻脫一半。
“炭炭,我……”
“你什麼?”周霁問道。
崔暮清了清嗓子,到底是人送外号玉面閻羅的西北王,即便是這個時候了,還能快速維持體面,“我大概是喝醉了,昨日,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出格麼?”
“做了?”
周霁和崔暮一人一句。
周霁陰陽怪氣,崔暮視死如歸。
周霁白了崔暮一眼,轉過身,指着角落裡面的酒壇,“那些酒,你是從哪裡拿來的,你中了什麼藥,你喝了什麼,你不知道麼!”
崔暮愣住。
順着周霁的手指看過去。
他遮遮掩掩的站起身來,站在周霁身後,快速的将衣服收拾整齊,說道:“那是三年前屬下送的,裡面有藥?”
說罷,他便走了過去,聞了一下。
昨夜猶如牛飲,并沒有拼出酒的味道,如今聞了一下,也沒有感覺出來有什麼不對勁。
“這可是上好的補酒,你怎麼能這麼糟蹋,我這幾日都腰腿酸軟,要是早知道有這個,我每日喝上一盅,肯定能夠大好呀。”府醫可惜的看着隻剩下個酒底子的酒壇,恨不得穿越到昨日去,從崔暮的手中将酒壇搶走。
“隻是補酒?”周霁有些臉紅。
“當然是補酒了,這種補酒效果很好,特别是和沉香一起,還有催情的效果。”府醫笑得一臉暧昧,他很快清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不過這東西不能經常用,對身體不好。”
“沉香?”周霁看向崔暮房間的香爐,平日裡崔暮房間裡面中熏着香,昨日應該也熏過,“先生看一下,這裡面是否含有沉香的成分?”
府醫一邊走,一邊說道:“當然是有的,咱們府上的沉香還都是我制的呢,我的香……”
他頓住,僵硬的看向崔暮,忽然捂住肚子,“哎喲,我這個身體喲,年紀大了,容易肚子疼,你們聊,我要出恭去了。”
說罷,他撒腿便跑。
周霁的臉色不好,崔暮的臉色何嘗好呢。
“昨夜,我們……”崔暮尴尬的說道。
周霁白了崔暮一眼,前世經過一次,她早就已經不怎麼放在心上了,“這一定不是巧合,若是巧合……”那實在是說不過去,前世巧合一次,是她為了孟淵來尋崔暮,今生又巧合一次,因為她來詢問崔暮朝堂上的事情。
若是一次巧合就算了,若是兩次……
“我會為你負責的。”崔暮說道。
周霁點頭,“知道了。”
“我知你不喜歡我,但是我會對你好的。”崔暮像是個毛頭小子一樣表露真心。
周霁嗯嗯兩聲。
“府上的其他妾室,我都會送走的,我……”
“好的好的,我知道的。”周霁略顯着敷衍的說道,“我們一定要找出這個人,我覺得,這個人一定圖謀着更大的事情,若是放任他,定是王府的威脅。”
“炭炭,你究竟有沒有看我一眼。”崔暮臉上的溫度褪去,他的歡喜和愧疚也褪去了。
他看着周霁,仿佛這件事情對周霁來說,是多麼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樣。
她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有什麼想問的,甚至生氣也好,她就這樣接受了?
周霁疑惑的擡起頭。
“如果昨日不是我,是……是孟淵,你是不是會比現在欣喜?”
“這和孟淵有什麼關系!”
崔暮徹底的冷了臉,“從今日起,你禁足晴園,無事不能外出!”
周霁愣了一下,她又是氣惱,又是覺得好笑,“你憑什麼禁足我!明明是你做錯了事情!”
崔暮想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忽然回過頭,“我去準備咱們的婚事,不禁足,但是你不許見孟淵,若是你去見他,我就殺了他!”
仿佛是覺得自己的威脅不夠力度,他接着說道:“淩遲、車裂!總之,你若是見他,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周霁想說這到底和孟淵有什麼關聯,但崔暮跑的太快了,以至于周霁隻能哎了一聲,便看不到崔暮的背影了。
“難道這藥和孟淵有關系?有什麼關系呢?孟淵怎麼可能會操控到王府中的物品,到底是誰,背叛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