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摸着手上的佛珠,她真是天真,妄圖在這樣一個秃驢的身上找尋一些母親的身影,果然都隻是鏡花水月而已。
若不是這手串是皇後娘娘贈予她的,她都想要将手串扔到秃驢的頭頂上,讓他的結疤更加的深刻一些。
周霜月指着周霁說道:“你這是對師父不敬!”
“我怎麼尊敬,你們都要殺死我,給我安了一個妖女的莫須有罪名,如今卻讓我尊敬他?你我一起長大,從小到大,能讓着你的我都讓着你,能給你的,我也都給你,也沒有見到你尊敬我,怎麼,寬以律己,嚴以律人?”
周霜月憤恨的看着周霁,“任你牙尖嘴利,今日你也難逃一死。”
周霁甩了周霜月一眼,若不是距離不夠,她可不想僅僅隻是給她一眼刀這麼簡單,“你說我是妖女,我看你才是妖女,妖言惑衆,蠱惑人心,下藥害我不成,如今身敗名裂,又要抹黑我,給我莫須有的罪名。”
執嗔大師說道:“周施主好像對老衲的蔔算十分不相信。”
周霁回答:“不是好像,是真的不相信。”
“為什麼?”
周霁呵的笑了出來,“我若說你禍國殃民,說你這聖僧的名聲都是假的,都是有人杜撰,要說殺了你,便能夠天下太平,你說你會不會相信?”
執嗔大師念着佛号:“若以我一命,能夠讓天下大安,老衲願意以一命救萬命。”
周霁冷笑,“你說的好聽,傳說佛祖割肉喂鷹,不如今日大師也為我去死好了,反正都是一命救萬命,想來大師的覺悟肯定比我要高,等您死了,到了佛祖那邊,求佛祖寬恕我的罪惡,我就相信大師您的話。”
周霜月臉色越發不好,他對執嗔說道:“師父,你與她廢話什麼,殺了她,就能夠讓大燕的子民安定。”
執嗔大師說道:“不可,她若不是真心求善,即便殺了她,對天下也沒有益處。必須得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處,才能夠讓天下太平。”
周霁在旁邊冷哼,“說的好像是真的一樣,你們這樣演技精湛,不去酒樓裡面唱大戲,真的是虧了你們倆的演技了。”
執嗔大師疑惑:“周施主難道覺得,是老衲師徒二人在故意為難你?”
“難道不是麼?”
執嗔大師說道:“不是,老衲是真心為了百姓。”
周霁看向周霜月,“你也不是麼?”
周霜月色厲内荏,“當然……當然不是了,我……我是為了師父,和百姓。”
周霁嗤嗤笑了起來,“可笑至極,執嗔老頭,你真的配稱一個大師的名号麼?”
“如何說?”執嗔大師這時候還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似乎周霁所說,都是在蚍蜉撼樹,都是在螳臂擋車。
對于他而言,周霁的所有言語,都隻是小兒玩鬧一樣,他一點都不因為周霁的話語感到生氣,他認為,他一定能夠感化妖女,幫助妖女放下屠刀,到時候,天下必定太平,他才能夠不辜負天下人的推崇。
周霁說道:“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認識周霜月,剛剛你也聽到了,她與我一起長大,我對她……”周霁看向周霜月,“我對你,算差麼?”
周霜月正要張嘴,卻對上執嗔大師的目光,她知道,在執嗔大師的目光中,她一個謊話也說不出來,她隻好尴尬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位霜月妹妹,故意蠱惑我,讓我與一個男子私奔,而後告發我,害我差點喪命,我迷途知返,她又故技重施,給我下藥,卻自食惡果,最終嫁與人做妾,如今……哦,我的霜月妹妹,如今你還是孟淵的妾室呢,竟然敢出逃,要知道,若是孟淵願意,是可以抓回去關起來的。”
周霁看向周霜月,“我說的對麼?”
執嗔大師說道:“這些霜月徒兒都與我說了,前塵往事,都随着她皈依佛祖,都散盡了。”
周霁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執嗔,過了一會,才笑着說道:“原來對别人的傷害,隻要皈依佛祖,就能夠用一句前塵往事散盡了來解決,而我,一個從來沒有害過旁人的普通人,卻要因為你的一句蔔辭去死?”
周霁隻覺得執嗔大師好笑,竟然生不出來多氣惱的感覺了。
周霜月喊道:“沒錯,就算我做過那些事情又怎麼樣,我拿都是對周霁做的,你是周霁麼,你是個孤魂野鬼,你根本就不是周霁,你憑什麼替周霁恨我,你該死,你這個孤魂野鬼,你這個瘋女人,你就是妖女,你要害的民不聊生,你憑什麼說我,你憑什麼說我!”
說着,周霜月便沖過來要打周霁。
聽到周霁将她的事情一件件說出口,就像是回到了那天,她被一個個人堵在房間裡面,扒光了衣服評頭論足一樣,所有人對她都充滿了失望,所有人都覺得她是□□!
為什麼,明明躺在那個地方被人評判的人,應該是周霁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