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從醫院出來,打出租車回家。
剛上車,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周航]。
“醫生怎麼說?”電話那頭的周航問道。
“沒檢查出什麼問題,隻說可能是精神壓力大,讓多休息。”池疏語氣平淡,好似說着别人的事。
出租車司機下意識的看了眼後視鏡,鏡中映出一張眉眼昳麗的臉,氣質疏懶,像個明星。不過,過于蒼白的面色,怎麼看都像是大病之人。
周航聽了,沉默了片刻,說道:“既然醫生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你别多想,最近事務所也沒什麼事,你隻管好好兒休息。”
“嗯,我知道。”池疏又說了兩句,挂斷電話。
池疏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一雙手上。
他今年二十三,正年輕,雙手白淨,指節修長,但以前肌理飽滿富有光澤,最近半年卻逐漸消瘦,皮膚下青色的血管越來越明顯。這倒是次要的,伴随着體重減輕,還有暈眩、流鼻血、失眠多夢,不算大問題,可持續的時間長了,嚴重影響健康和生活。
今天不是他第一次看醫生,檢查也做過多次,都沒什麼明确說法。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的身體并沒什麼明顯的病變。
剛才打電話的周航是個偵探,也是一家偵探事務所的老闆,池疏在那裡做兼職。他的本職是小超市老闆,收入養活自己一個還是比較輕松。
五年前,池疏倒在城郊小樹林裡,周航查案從那裡路過,救了他。醒來的他,記憶全無,也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隻在衣服口袋裡發現一張黑色卡片,紅色字迹寫着——池疏、男、18歲、序号LT0000R。
卡片看着很怪異,像是玩鬧之作。
在查找他身份的時候,遇到了難題。
通過警方的人口統計系統,查不到跟他匹配的數據,失蹤人口也沒有。将他的信息發到各地警方,也沒有反饋有價值的線索。後來幾年,池疏挨個兒排查了所有高中初中□□,也沒有收獲。
如今憑借着周航的幫助,他定居在這裡,重新辦了學籍,挂在一所高中,參加高考讀了大學。若是不探究他的身世,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别。
之所以做小超市老闆,又在事務所兼職,最大原因就是想找回身世。
人總是想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
再者,池疏心裡隐隐覺得這件事很重要。
可惜,事到如今,一無所獲。
剛下出租車,電話又響了,是個陌生号碼。
等着電話響了三聲,這才接通。
電話那端是個沉穩的男聲:“請問是池疏池先生嗎?”
“我是。”
“池先生你好,我是池培倫先生的律師,姓陳。池培倫先生于三日前不幸去世,留下遺囑,您是遺産繼承人之一。根據池培倫先生的遺囑規定,遺囑必須在楓山别墅宣讀,請池先生在11月15日晚上9點前準時到達,否則将取消繼承資格。”
“等等!你說的池培倫是誰?跟我是什麼關系?”池疏皺着眉,猜測這是否一場騙局。
“池培倫先生是您的二叔,雖說多年不見,但池培倫先生并未忘記您。希望能在楓山别墅見到池先生。”說完,對方的電話就挂斷了。
随之,對方傳了一條短信,上面是地址、時間,機票也定好了。
看着這條短信,池疏心緒難平。
他立刻在手機上搜索“池培倫”,彈出的頁面都是關于此人的相關新聞。
池培倫,楓山集團董事長,55歲,在昨天淩晨2點多心髒病發死亡。據新聞報道,乃是睡前有飲酒,窗戶沒關好,大概是因為覺得熱,夜間被子滑落,冷熱交替刺激,引發病情,導緻身亡。
在池培倫死亡後,媒體最關注的就是财産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