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疏将其點開,聽到的竟然是池培理和池雅的對話。
——三叔要跟我說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提前道聲恭喜,小雅你可是雙喜臨門啊。可惜你爸爸看不到了,但話說回來,若你爸還活着,你這事兒還真不能成。
這話似乎惹惱了池雅,池雅的聲音冷了——三叔!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的那份東西爸爸早就給你了,信托基金,每年支取一定的額度,終生的。爸爸也是用心良苦。三叔,這次的遺囑,本來已經沒有你的份額,你卻能再得一份,也是大喜事!
——生什麼氣嘛,三叔就是說說。你呀,看着挺柔弱的小姑娘,性子這麼倔呢,跟你媽一樣。這性子吃虧啊!當初你媽如果不是性子這麼要強,能跟你爸總吵架嗎?不吵架,你爸外頭能找人嗎?你也是,仗着你爸疼你,一個勁兒的氣他,聽說那天晚上你們還吵架了?
——三叔沒别的事,我回房了!
——等等。小雅,說個正事。你一向聰明,三叔我呢,平時開銷大,想多分點錢。你跟你哥也不願意家産被外人得去吧?你看看來的都是什麼人,情婦、私生子,啧,說句不好聽的,我看那幾個沒一個長得像你爸。
——這是爸爸定好的遺囑。
——事在人為嘛。跟你哥說說,咱們自家好商量。
這段錄音僅有1分12秒,乍看沒什麼重要内容,卻值得琢磨。
“張強手機有同樣的一條錄音,大概是做備份的。”崇淩說道。
池疏分析道:“從錄音來看,三叔找池雅,主要是為遺囑,想要弄掉你們四個的繼承份額。前面的話都是鋪墊,倒也透露了兩件事:一,池雅和羅文軒定親,二叔是不滿意的;二,池雅跟二叔的關系也比較緊張,且二叔出事的當晚,兩人還吵過架。”
崇淩接過話:“錄音的是趙曉琴,聽着對話比較完整,基本排除意外撞見再錄音的可能。那麼,有兩個疑問:一,趙曉琴是盯着池培理還是池雅,目的是什麼?二,錄音中似乎沒什麼敏感内容,趙曉琴為什麼要保留?還謹慎的做備份。”
“拉攏我們?”李浩洋猜測:“畢竟池培理不止想對付趙曉琴,還有我們四個,趙曉琴勢弱,想跟我們聯合。口說無憑,錄音可以證明啊。”
江薇也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者,趙曉琴是想用錄音做籌碼。我們不是要找殺死池培倫的兇手嗎?池雅跟他吵過架,又被反對婚事,有殺人的動機啊。池培理也一樣,池雅說了,池培理隻有信托基金每年定額的支取,根本不夠他花銷,為此産生矛盾沖突,也可能殺人。”
池疏卻覺得,還欠缺點兒什麼。
崇淩提道:“池培倫的死,認定的是心髒病發,發現時人躺在床上,疑似睡夢中死亡。死亡時間是夜裡2點多。這表示,若他的死真有内情,必然是謀殺,而不是激/情殺人。
謀殺需要計劃,需要布局,很隐蔽,起碼在死亡被發現時,所有人都認為是病亡。所以,當晚在别墅内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找兇手,要謹慎,我們恐怕隻有一次機會。”
最後一句說得隐晦。
據崇淩猜測,若是找出兇手,肯定要提交。但提交給誰?以怎樣的方式?目前不得而知。遊戲絕不會讓他們一個個嘗試,隻怕一旦提交錯誤,就會以死亡作為代價。
“我去問問小玲。”這是昨晚就定好的計劃,卻因一個個變故險些忘記了。
小玲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在房裡休息。
池疏過來時,小玲手裡握着手機,不知看着什麼而發呆。
“池疏少爺?”小玲忙站起身。
“我有點兒事想問問你。二叔的屍體是誰發現的?”
“是、是我。”小玲回想起那一幕,緊緊抿了抿嘴唇,雙手也緊張的交握:“在先生生前,别墅裡人挺多,門衛、司機、園丁,女傭算上我在内,一共四個,大家都各司其職。我原本的工作并不包括幫廚,而是負責别墅三樓的清潔管理,因着三樓就隻有先生住,所以實際上我就是照管先生的卧室、書房、休閑室,也照料先生起居。
那天早上,我照常在7點去先生卧室。先生的作息一向很規律,早飯在7:30,他提前10分鐘就會下樓。但那天我敲了門,沒有回應,門沒有反鎖,我一扭把手就開了。
我喊了兩聲,沒人應。我覺得挺奇怪,先生身體不好,睡眠質量也差,有個響動就會醒,卻對我的聲音沒反應。我就湊近了去看,卻發現先生的臉色不對,嘴唇發紫,好像連呼吸都沒有。
我正害怕,趙小姐進來了,她大叫了一聲,之後大少爺大小姐等人,都來了。”
“那天留宿的人多,有人住在三樓嗎?”池疏問。
“隻有趙小姐住在三樓,池培理先生住的那間。”
“能給我描述一下卧室的情況嗎?你進去時是什麼樣?”
誰知小玲卻道:“張伯有鑰匙,池疏少爺可以親自去看。”
池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是說,二叔的卧室還保留着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