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宜竹訴說完後,愣神地看着墓碑,重重地磕在地上,磕得額頭浮出血痕,他面色平靜,起身拂了拂衣袍上的灰塵。
“皇兄,我讓皇嫂與你葬一起。”
他起身回到殿中,下了令。
自打他登位後,舉步維艱,朝廷動蕩,民心不壹,幾乎沒什麼人支持他這個新帝。
司徒奈的權勢愈發強大,蕭清遠是佩服他的,從一個幾品小官登上權臣之位,再到現在把控朝局。可司徒奈野心太大,做到現在仍不滿足,他始終是要将他的勢力連根拔起的。
朝中都傳,新帝以前不問世事,無欲無求,怕是連帝王之策都不會。
蕭清遠意外得知,司徒奈說他翻不了天。他聽到後不喜不怒,而是繼續将手上的花插入了花瓶中。
某一日,司徒奈來與他商量政務,商量到最後,司徒奈臉上的表情徒然一變,仿佛溫潤的皮囊被撕開,露出裡面的豺狼本色。
他眸光銳利:“蕭清遠,你知道,我讨厭你什麼嗎?”
蕭清遠并不計較司徒奈對他直呼名諱,反正他勢微不是嗎,他雲輕風淡道:“什麼?我似乎沒有哪裡得罪過你,禦史。”
司徒奈:“虛僞。”
他自己虛僞,就覺得天下之人皆虛僞,雖然知道蕭清遠比他确實不失為一個君子,卻還是要這般說着,仿佛這樣能讓蕭清遠難堪,能讓自己快樂些。
蕭清遠淡笑:“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未必做不到。”
他們的對話戛然而止,司徒奈冷笑着轉身。
再後來,蕭清遠剿滅了陳皖雙私養的兵,并将司徒奈逼到了絕路,司徒奈不是想造反嗎?他就讓他造反不成。
此時陳皖雙已死,司徒奈亦成敗寇,司徒奈被逼于一片狹小的角落裡,周邊是慘死的親衛,蕭清遠笑了:“司徒奈,你敗就敗在,太自以為是。”
司徒奈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忘乎所以,他聲音陰沉,帶着一絲癫狂:“我是沒想到,最後會死在你手裡,差一點……”
他閉目,嘴角露出慘笑,“差一點就能……”夠到那個位置。
終是敗了。
“我隻是不争,不是廢物。”蕭清遠一臉平靜道。
身處皇家,怎可能不學經策,怎麼不會文韬武略,他不顯露罷。
“我問你,你為何要殺我皇嫂?”蕭清遠道。
司徒奈呵呵笑着,并不以為然:“她非要激怒我,硬要尋個真相,她不想死嗎?我幫她解脫了罷。”
“當初你逼我皇兄,殺我皇嫂,今日就讓你盡數奉還。”蕭清遠抽出了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捅向司徒奈,将司徒奈捅了個對穿。
洩憤似的又捅了幾下,他的劍在司徒奈胸腔中攪動,仿佛要将他五髒六腑攪個盡碎。
蕭清遠嘴角勾起笑意,宛若玉面修羅。
他語氣森寒:
“誰說我翻不了這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