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晨的房間就像商務旅館的标準間,隻是有些亂。
他不好意思地收走亂糟糟的東西騰出沙發,讪笑着解釋:“房間用積分或者錢都能租,不過客房服務要另外加錢我就沒要。你們先去洗澡,我給你們買兩身衣服——夏花妹妹穿什麼碼?”
俱樂部的配套服務很齊全,玩家可能需要的東西基本都可以送貨上門。
廖晨看了看沐夏花穿衣服的風格就打開手機下單。至于東方凜,身為他的忠實迷弟,廖晨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穿衣風格和尺碼!
所以當東方凜洗幹淨出來看到那套色彩風騷的花襯衣配白西裝時……
東方凜:廖晨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廖晨:不闊楞!凜哥你就是最騷的!
東方凜:……
廖晨給東方凜重新包了傷口,嘴裡還不閑着的說:“凜哥你們也是運氣不好,資格測試偏偏随機到了午夜逃殺。這一關跟能力沒多大關系,好些人根本不敢往喪屍多的地方去,還有人撞了狗屎運一開局就在街道中央,立刻就躲進了任務點。
我看過一個人,那家小男孩一叫他就把人殺了,觸發了夫妻倆的反抗,他就直接把全家殺了稀裡糊塗過了關。那家夥現在上了新人榜,你們肯定會遇上。
而且遊戲裡除了玄門和一些有點真本事的,普通人就數黑she會和罪犯活下來的多,走到哪兒都得小心點。”
東方凜聽着這些話一點都不意外,這裡顯然就是一個巨大的角鬥場,夠兇殘,夠血腥,才能激發那些特殊觀衆的熱情。
他隻是問:“遊戲裡會遇到其他玩家?”
“經常會遇到。遊戲雖然有組隊機制,但是有一些遊戲不滿員就會随機抓人,能不能跟隊友進同一個遊戲不是絕對的。
一般來說臨時組隊的玩家也不會做什麼,因為在遊戲裡殺自己的隊友結算時是會扣積分的。但就是有些人不在乎積分,管不住自己的殺性。”
有些人如果能管得住自己,也不會在現實裡殺人然後坐牢了。
說到這裡廖晨滿眼期待地看着東方凜,“凜哥我能跟你組隊嗎?”
東方凜下意識看一眼夏花,嘴上漫不經心地說:“好啊,上限幾個人?”
“五個!”廖晨沖他擠了擠眼——絕對不會影響你和夏花妹妹的!
東方凜在手機上尋找組隊界面的手指頓了頓,心想廖晨這是誤會他跟夏花很熟嗎?
因為她是久栀的妹妹他才不能讓她落單。何況他們配合的的确很默契,沒有不組隊的理由。
沐夏花:我是跟你默契嗎?以我的敏銳和實力,跟誰都可以很默契。
組完隊廖晨又幫兩人辦理了出入俱樂部大廳的通行證,積分兌換,有效期一個月。
東方凜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積分消耗。
沐夏花的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盯着手機屏幕上的确認鍵心裡不停地念:哔了個老.狗!
又要從梨花身上扣點!這樣下去她什麼時候才能把梨花贖出來!?
廖晨幹笑着安慰:“夏花妹妹,30積分不算多,參加個一次遊戲就能赢回來了……”
不辦通行證人就回不到現實,就得住在俱樂部大廳裡,俱樂部裡的一切要麼花積分要麼花錢,價格還不便宜。
廖晨一點也不覺得東方凜和夏花妹妹赢一場遊戲有什麼問題,但是多的是玩家沒有足夠的實力,吓破了膽不敢再進遊戲隻能呆在俱樂部大廳,靠着下注赢一點小錢繼續呆下去,等着不知道哪天被随機抓進遊戲生死由命。
沐夏花辦完通行證如同剜了自己一塊肉,咬着牙問廖晨:“贖回魂魄需要多少積分?”
廖晨被盯得微微冷汗,“這個……暫押狀态下贖回自己的靈魂是十倍積分,抵押狀态一百倍,如果被系統收走以後要再贖出來就需要一千倍,雖然還有其他情況……”
廖晨看着夏花那雙瞪大的眼睛決定就不需要繼續說其他情況了。
沐夏花深吸一口氣,他們的魂魄被強制兌換成積分,想贖回來直接翻十倍,梨花莫名其妙的被抵押翻了一百倍!
萬華鏡怎麼不去搶銀行?
她突然表現得很冷靜,很平靜,問:“這裡有管理人員嗎?”
廖晨擦了擦汗,竟然清楚地感知到她準備去砍人了。
“沒有,這裡的一切都是系統自動運行,一個工作人員也沒有。”
呵呵,行。
遊戲是吧,她玩。
玩你個老.狗B!
東方凜:剛見面的時候屬實沒想到這麼幹淨明媚的妹妹也會罵人。
……
沐夏花從小就跟梨花在一起,就算别人都說梨花不存在,但她看得見摸得着,梨花會對她笑,會對她的話做出反應,也會表達自己的情緒,那這對她來說就是存在。
所以不管别人說什麼她都沒有理會,她隻是有一個别人看不見的妹妹而已。
二十年以來她們都在一起,現在剩她一個人,她不習慣。
沐夏花從盥洗室裡出來,剛從外面回來的同學對她喊:“夏花樓下有人找!”
“哦。”她胡亂擦了擦頭發,拿上外套準備下樓,同學又叫住她遲疑地說:“夏花,我看着那個人好奇怪……你注意點。”
沐夏花:“?好。”
沐夏花下樓,左右瞅瞅沒見到什麼人,往外走了幾步才看到花壇邊上坐了個中年男人,一身西裝皺巴巴的,看到她就歪歪扭扭地站起來,四肢不協調的樣子像醉漢一樣。
他擡起頭,連兩隻眼睛也不協調地往不同方向轉。
沐夏花在心裡日常哔狗,這些東西是進化了嗎?
以前隻會在她經常出入的地方遊蕩着等她,現在還會叫人了?怎麼知道她名字的?
她熟練地拔腿就跑,既然被看到了她就不能回宿舍,不然被附身的大叔硬闖女生寝室要留案底的。
她一躍跨過花壇,鑽過樹叢,趁着離開男人視線的功夫跳起來抓住樹枝,身子一蕩幾下爬到樹上。
男人搖搖晃晃地追過來,中間被自己的腿絆了幾跤,臉上衣服上都是泥。
他來到樹下失去了目标,晃晃悠悠轉了好幾圈。
沐夏花在心裡想沒用的,别找了,梨花不在。
以前這些東西聞着味兒都能把她找出來,現在梨花不在身邊,它們也就感應不到她的位置。
說不定再過幾天它們根本不會再出現了。
她突然有點寂寞,那樣安安靜靜的生活想想還挺不習慣。
樹下的男人終于放棄搖搖晃晃地走遠,沐夏花這才換了個姿勢坐穩,靠在樹上輕輕歎了口氣。
宿舍是不能回了,得防着他又回去蹲守。
她摸摸還濕着的頭發,本來隻打算下樓看看就回去吹幹的。
沐夏花掏出手機打了電話,“老師,下午的課我……”
“沐夏花!你這個學期請了多少假*&……#%*……”
拿遠手機聽完念叨,她才從樹上跳下來,穿着拖鞋走出學校。
下午的狂歡派對很寂靜,沒有客人,隻有酒保在吧台後面收拾整理。酒杯不時碰撞,發出一兩聲叮叮的響聲。
大門在寂靜裡被推開,沐夏花穿着背心短褲休閑連帽衫,頭發半濕,腳上還踩着一雙拖鞋,就這麼坦蕩蕩地走進來。
酒保蘇也在看到她時停頓片刻。
——誰家跟家長吵架離家出走的少女?
“請問東方凜在嗎?”
沐夏花笑起來幹幹淨淨,不太像平時跟東方凜一起玩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