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獵場遊戲規則:①本場36人,分為“玩家”“路人”“鬼”三種身份,禁止向其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②六人一組進行探索,當“鬼”的人數達到半數,“鬼”可以狩獵“玩家”和“路人”。
③探索完整個門診區回到大廳集合後,方可開啟住院區探索。
④請有愛“玩家”積極保護“路人”。
有人奇怪地問了一聲:“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啊?有什麼提示嗎?”
廖晨湊近夏花耳邊解釋:“‘鬼獵場’是一種遊戲類型,一般是多組玩家一起進行,這裡應該還有其他玩家在。那些路人都是被卷進遊戲裡的真·無辜路人,系統不會給他們任何遊戲說明,如果能救路人活着出遊戲,結算的時候會加積分。但是‘鬼’就喜歡假裝成路人混淆視聽,一定要當心背刺。”
上次夏花離開俱樂部大廳以後就回去了,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少,很多東西廖晨隻來得及給東方凜科普了一下。
沐夏花聽完覺得這種設定就是為了增加直播的觀賞性和趣味性。不過她耳朵裡現在隻剩下積分兩個字,果斷說:“救!甯可救錯也不能放過!”
廖晨本來在玄門是個不上不下的中遊水準,進了遊戲還被系統限制了靈力不好發揮,為了穩妥起見以前都是兩眼一閉但求自保。現在有他凜哥在,又見過夏花妹妹在午夜逃殺裡的表現如今正是自信滿滿,跟着附和:“那肯定得救!生在玄門就得有拯救蒼生的覺悟!”
東方凜默默看他一眼不想說話。
其他人這時候開始商量着分組,白薇蹦過來挽住夏花的胳膊說:“夏花我們一組吧~!”
沐夏花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就有一個穿黑色小皮衣的女孩拉住白薇把她扯回去,“你又胡亂勾搭什麼?我們人數已經滿了!”
白薇“哎哎”着被拖走,夏花往她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個叫阿力的年輕人等在一邊,他旁邊還有另外三個年輕男性,看起來像是一起來的。
沐夏花這邊隻有三個人,沒一會兒無罪就安排了三個落單的網站成員過來跟他們湊成一組。
大家簡單的認識了一下,穿黑西裝白襯衣戴黑框眼鏡,臉色和黑眼圈都很社畜的男人率先自我介紹說:“我是‘彼岸’”。
旁邊穿嘻哈風夾克,戴着叮叮當當的銀色項鍊還染了一頭黃毛的年輕人似乎不滿地沖他“嘁”了一聲,但面對其他人時他臉上就恢複了大咧咧的笑容,“我的網名是‘摸金校尉013’,叫我校尉就行。”
最後一位是個高大的胖子,穿着紅褐色粗呢格子襯衣,手上拿着拍攝設備打招呼:“我是這組負責直播的,網名是魏胖子,也可以叫我老魏。你們專心玩就行,我在後面跟着,不用在意我。”
接下來抓阄決定了每組要去探索的樓層,大家一層層爬着扶梯陸續散開。
沐夏花這一組在四樓,黃毛邊爬扶梯邊跟組裡唯一的女生夏花搭讪:“你是大學生吧?用的是真名?混靈異網站用真名注冊的可不多見,我怎麼對你這名字沒印象?”
沐夏花不鹹不淡地回一句:“我不愛留言。”随即向走在最前面的彼岸那邊擡了擡下巴,問黃毛:“你跟他關系不好?”
黃毛又“嘁”了一聲,“這個人整天裝逼發文章鼓吹那些神叨叨的神罰論,騙了一堆小姑娘追捧,誰信啊!”
沐夏花瞥他一眼,“你混靈異網站你不信?”
“我信的是咱老祖宗的真本事,妹妹,盜墓小說你喜歡看不?”
見兩人之間隻是嫉妒引起的小問題夏花就喪失了聊下去的興趣,不過看起來至少兩個人都是網站的真實用戶。
她沒聽黃毛又說了什麼,隻是壓低聲音問:“那老魏你認識嗎?”
黃毛想了想,“沒什麼印象。我一般都在盜墓區待着,除了那種到處亂竄出風頭的,其他區的人都沒留意過。”
沐夏花随意“嗯”了一聲,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就沒打算再回應。
黃毛倒是想再接再厲多聊幾句,剛喊了聲“夏花妹妹”,東方凜就遞過來一瓶擰了瓶蓋的礦泉水,不着痕迹地隔在兩人之間,“夏花,喝水嗎?”
沐夏花很自然地接過來喝了兩口,黃毛就往東方凜身上打量了幾眼——男朋友?
不像,要是男女朋友,這種時候小女生不得緊緊抓着男朋友的胳膊?
他于是沒把東方凜放在眼裡,繼續跟夏花搭話:“夏花妹妹,你來網站的時間應該不長吧?在這兒你可不能什麼人都信,多的是一堆怪人和變态,危險着呢!”
夏花聽到這才又轉過頭問:“怎麼變态?”
她現在還拿不準網站在這個遊戲裡究竟處在一種什麼地位,是真實的網站被遊戲利用了?還是這個網站本身就是遊戲的一部分?
這一點關系到這次探險的組織方是人還是鬼。
黃毛見夏花感興趣格外來勁,湊近她說:“咱們隊不就有一個呢,那個彼岸,一直在帖子裡分享各種古祭祀的方法,鼓吹祭神可以消除罪孽。這種人腦子一定有病,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什麼時候給你頭上來一悶棍,套上麻袋就拖走……”
沐夏花尋思這到底多大仇,他這麼不遺餘力的黑彼岸。
此時彼岸已經站在四樓,點了根煙等着他們。夏花看一眼他重重的黑眼圈,這人隻要不是鬼,是不是變态對她來說沒有區别。
等這一組的人都上到四樓,彼岸踩滅剩下的半支煙問:“誰走前面?”
黃毛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玩個助興遊戲也用這麼當真?你害怕的話走最後好了。”
他說着一馬當先走進破舊的走廊,沒走兩步突然停住,聲音有些不自然地問:“那……是個什麼?”
沐夏花被他擋住了視線,繞開他往走廊裡看過去。
走廊一側的門緩緩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低垂着頭的“護士”。她一身護士服上沾滿了經年陳腐的污漬,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顔色。露出的四肢是青紫的,膨脹的黑色血管清晰可見。
沐夏花随手拍了拍黃毛,“你不是喜歡盜墓嗎?怕這個?”
“誰,誰怕了?工作人員而已!哈哈,裝的怪像的……”黃毛嘴上這麼說,腳下卻不動。
東方凜繞開他走過去,剛走近幾步“護士”喉嚨裡就發出了聲音——“下……一位……患者……”
她的頭垂得太低,聲音聽起來十分憋悶。
他正要拔刀,廖晨躲在他身後提醒:“凜哥,我們還是配合着演演,太早翻臉驚動了這裡的鬼,後面就不好走了……”
“那行,”東方凜放下抽刀的手,“你去。”
廖晨瞬間一臉驚恐,東方凜拍拍他,“沒事,我就在旁邊看着。”
廖晨凄凄艾艾地走過去,“護士”緩緩轉身領他進屋。
裡面是一間B超室,廢棄的老電腦前坐着一個衣服同樣污漬斑駁的醫生。他頭也不轉地盯着已經碎裂的電腦屏幕,聲音暗啞地說:“躺下。”
廖晨顫巍巍地在破敗不堪的檢查床上躺下,眼睛不住地瞟向東方凜,護士卻無情地刷啦一聲拉上了簾子。